只叫何穗穗往后也照常过日子,不必为此事烦忧。

说了这话,见她情?绪也舒展开了,晓得?没什?么大问?题,自是出门去。

她是打着去看刘铁柱的名头去,然半路却是转去了那高家。

也是运气好,正巧遇着小高挑水。

大概是心虚,小高一看到她,就料到了多半是来找自己的,一时忙垂下头来,不敢看顾小碗。

然顾小碗与他?快要擦肩而?过之际,却是停了下来,“这里遇着你,也省得?我专门去你家一趟了。我敬你是个君子,上扶着你病弱兄嫂,下养着孑孓侄女?,地给了我家,也不占一份便宜,方愿意帮你们几分?。只是小高,丁是丁卯是卯的,万望你能分?得?清楚,往后也规劝你二嫂一分?,莫要总来缠着我家穗穗,她是个好姑娘,你们不该利用她的善良之心。”

顾小碗说罢,直去了那刘有财家。

小高站在原地,浑身僵硬,然那肩膀上扁担两?头的水桶却不停地晃着,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咬了咬牙,捏紧了水桶上的绳子,往家里去了。

顾小碗是什?么为人,他?自是有数,人家一句话也没说错,村里那么多人家,只专门帮扶他?家,正是因为瞧他?家艰难,可是他?都险些干了什?么?

穗穗那样?好,的确不该拉着她到自家这火坑里来。他?加快了脚步,只往家里去,刚进门就听?到二嫂子在屋子里的抱怨声和埋怨扁儿的声音。

自不必多问?,他?就晓得?发?生了什?么,也难怪顾小碗会那么气愤地说出那一番话。

他?‘砰’地一下将房门推开。

想是力道有些大,将屋子里的两?人都吓着了。

高二嫂看到两?只水桶里全是水,也没往缸里倒去,有些不解,“你怎了?”

小高垂下头,没有去看高二嫂,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二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求你,以后别起那心思了,我配不上。”

高二嫂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起来:“不争气的东西?什么配不上?我看你就是个蠢的,我这一阵子舔着脸那般讨好何穗穗,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么?还不是为了你,你如t?今这副样?子,反而像是怪我多管闲事了。”

“我没有,只是二嫂,咱家这样?,不该去拖累旁人。反正我话到这里,以后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也不用操心家里,左右有我一口吃的,少不得?你们三。你要是再胡来,往后我便不管你了。”他?最后甩了一句狠话,转过身去,一手提着脚边的水桶,方往水缸旁边去。

高二嫂忽觉得有些委屈起来,眼圈一红,朝外啐了一口,瞪了扁儿一眼,“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小货,这点事儿都办不得。”就往里屋去。

里屋的床上,她男人躺在那里,因房间常年密封不透气,屋子里他那些秽物即便是收拾得勤快,仍旧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听?到她啜泣,他男人挣扎着想伸手劝她,“你别哭了,小弟说的对,咱家就这样?了。何况小弟也说了,不会不管我们的。”

“你懂什?么,那能一样?么?我真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嫁到你们家里来了?”高二嫂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是埋怨又?嫌弃,越想越气,那哭声也越来越大。

是了,小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短他?们一口,可明明只要他?同那何穗穗好起来了,以后吃的和现在吃的能一样?么?就顾家那样?,当时人人去村外逃难,唯独他?家留了下来,还将村里空闲的地都种着,富得?流油呢!

何况家里牲畜都那么多,只要他?们肯,日日是有肉吃的吧?若是小高点个头,只要扁儿常去顾家那头找何穗穗,一来二去的,就算是何穗穗和小高之间没什?么,可大家怕是不会那么想。

那时候,两?家结亲不是砧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么?偏就有小高这样?的犟种。

但小高素来性子好,话也不算多,所以他?刚才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