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早就在这烈日之下晒干,结实不已。

而现在已经七月了,那?太阳是好的,但比起五六月份的,到底是少了几分柔和,所以这般暴晒之下,紧接着又是雨季的倾盆大雨。

所以可想而知,他家这房胚一场雨后是什么样子。

顾小碗和周苗从地里?归来,背着些花壳成熟了的花芸豆,因如今地也不如从前宽广,她俩索性是在地里?那?高高的玉米杆下坐着,将依附着玉米杆的成熟豆子给摘下来。

如此这般,倒是剩下了许多?力气,不必连带着那?根茎都给背回家,没成熟的又能继续留着。

两?人过了河,便在杨柳树下歇息。

昨日才下了一场大雨,这河水也涨了许多?,沿着河那?些地势低洼的稻田,如今也全是水,到处都是哗啦啦的声?音。

她俩气虚喘喘的,周苗有些担心因着了昨日这大雨,看着有些发胀的豆子,又抬头看着这乌云团团的天?空,虽是有太阳,但到底是阴晴不定?,便道:“回去怕要叫阿祖辛苦几分,将那?炕房烧起来,不然这些豆子,不过两?日就要发芽。”那?时实在是可惜了。

虽说发了芽,可以作豆芽吃,可这都是颗颗粒粒饱满的好豆子,哪里?舍得用?来发豆芽吃?

顾小碗颔首应着,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只朝河对岸那?挽着裤腿赤着双脚的鲁石匠翁婿两?个看过去。

鲁石匠不知道在说什么,又好像是在骂他女婿,淌水声?太大,顾小碗听?不清楚,只见着他脸色十分不好,还时不时地冲身后的温书生指着鼻子。

那?温书生低眉顺眼地跟在后头,大抵也不是做庄稼汉的料子,算得上是平坦宽阔的田埂,他踩滑了好几次,有一次还摔进了稻田里?,半个身子都湿了。

越发叫那?鲁石匠嫌恶。

周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压低声?音说道:“早起出门的时候,阿祖已经将羊放到后山坡下了,听?他说瞧见了鲁石匠家的新房子,墙壁垮了两?堵呢!他想来是为这个事情起了火气,那?他家女婿做出气筒呢!”

说到这里?,她是十分不解:“他也不是个年?轻人,这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时候夯土不好呢?”

“总是抱着些侥幸之心的,何?况前两?日天?气好,万里?无云,他便也是没料到会忽然山雨瓢泼而来。”其?实他喊着女婿去挑土的时候,顾小碗就看着了,只劝着过了这七八月再说,到了九月里?,天?高气爽的,那?墙根既不遭太阳暴晒,又不怕十月的初霜,最?是合适的。

偏他是不信邪,非得说那?九月的时候他也要忙着收地里?的庄稼,也是要打算去山里?采些山货,没得那?闲工夫。

这不,天?公不作美,这几日的劳作都被忙活了一场,他不生气才怪。

顾小碗将目光收回,背起背篓,“走?吧,不瞧他了,他这如今越发是小气多?疑,免得回头他看着咱俩了,又觉得我在笑话他。”

鲁石匠从前就喜欢同顾家比,毕竟自己儿子多?,但是如今儿子都死完了,旁人也没说什么,他却?是总觉得谁都在嘲讽他家没了儿子。

那?鲁桂花还奶着鲁狗儿,听?说他就再催生了,要叫鲁桂花和这温书生,最?起码也要生五六个孙子出来。

可是顾小碗听?芈婆子那?里?八卦来的,那?温书生当初与这鲁桂花圆房,是叫鲁石匠下的药。如今也鲁桂花虽也是一张床上睡觉,但也是各睡各的。

这些话,都是年?轻不懂事,整日抱着鲁狗儿在村子里?闲逛的鲁桂花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