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被妻子晃得头疼,他双手猛地抬起,推开他夫人,皇后急忙接住母亲,只听父亲压低了声音怒道:“报仇?报什么仇?谁才是凶手你们心里有没有数?”

“娘娘!”他看着皇后痛心疾首,又怒其愚蠢,“这么多年你看不清你的枕边人吗?北方雪灾严重!我回来是死罪!周誉!周誉明明白白得告诉了你!你为何还要送信来?!”

皇后哭道:“可是陛下允准了!这到底是周誉的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

“谁的天下?谁的天下重要吗?!刀在谁手里!大军在谁手里,就是谁的天下!你和陛下一样瞎了吗?成日里就知道内斗内斗!!该握再手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他情绪激动,上前指着皇后道。

“周誉已经把你派去江南探路的人杀了!状纸送到了我面前!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哭?!!你还不去把大理寺的人处理了!我已经没了儿子!!你还要让我失去你吗?!!!”

灵堂里安静下来,只有背后的风波动经幡,三人目光对立,谁也没有再说话。

皇后抱着母亲,她又看了眼棺椁,许久才站起来,擦干眼泪。

“他…他对我只有利用吗……”

萧胜以为她要说什么觉醒又惊天动地的话,居然还在为皇帝的感情纠结,萧胜身影晃了晃,喊道:“月临!”

月临开门进来,见老夫人坐在地上,三人看着像是刚吵过,她上前道:“国公,有何吩咐?”

萧胜盯着她,目光阴冷道:“把大理寺的关着的人都杀了,明亲王…不要再和明亲王有冲突,别再动他那个奴婢!”

萧金阆的丧仪办得极其低调,萧胜把儿子入葬后便准备再次启程,且他以夫人伤心过度为名,带着国公夫人一起离开。

皇帝圣驾入萧府,想把萧胜留在京中,他表示一定会找到真凶,萧胜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他看上去累极了,只道了句北方百姓离不开他。

皇帝找不到别的理由,如今又不能找周誉来阻拦他离京,只能放他去。

大理寺卿亲自去明宫求见周誉,想问一问灵今的情况,周誉倚在榻上,道他刑讯灵今打得过重,如今她起不了身。

他一脸侍妾受牵连,没人伺候他的欲求不满样,且本来就受了伤,三句话里两句是恐吓,更是问了之前遗留下来迟迟未结的许多案子,大理寺卿不敢惹这尊神,只请示了几句就跑了。

冬日的雨雪下不停,红叶送来生姜牛乳,周誉又问起灵今。

红叶忙回道:“云叶说,娘子一切如常。”

“膳食用得正常吗?”

“正常,送餐的厨子奴婢每日都会问起,娘子都是吃完的。”

“你去看过她吗?”

红叶犹豫道:“这…这几日奴婢也无暇分身。”

周誉点点头,手里的文书不知有没有看进去,又问道,“她都在做些什么?”

“看书,写字,晒太阳吧。”

“没心没肺。”

周誉低声念了句。

红叶瞧他颜色,问道:“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灵今?”

只几日就去看她,又得落人口实,让她沾上魅惑主上的名声。

周誉未置可否,道:“她受不足教训,以后还不知要沾上什么祸事来。”

又拿起那碗姜牛乳,重重得放回盘子里。

“给她送去,别说是本王赏的。”

红叶会意笑道:“是,殿下。”

红叶走后,周誉不放心,打着伞一个人出去,也不许万全安跟,来到灵今院外躲在假山后面,见云叶端了牛乳给灵今,灵今却不喝,转而让小松喝了,周誉观她脸色红润,又在和小松说笑,看她应该没事,便自行离开。

夜里雨大了起来,屋内却依然闷得很,灵今身上愈发难受,她觉得热,半开了窗子看雨,就着雨声睡了过去。

雨丝飘进窗缝,轻轻得落在她身上,灵今眉头紧皱,她又开始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