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夏安之心想。
她勾唇,泰然自若地收起粒子枪。
身旁扑通一声,林一语目瞪口呆地跌坐在地。
“你也束手无策了?”林一语问。
收起手中的武器,打算放弃寻找,打算知难而退了吗?
鬼怪女孩低垂脑袋,大眼睛满是泪雾。
只要夏安之稍微点一下头,林一语将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
什么蛇尾小男孩,什么冰棺,什么黑雾女士……通通见鬼去吧!
林一语的恐惧压抑到临界点。
夏安之闻声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此时的林一语就像时空对面的另一个她。这话、这举动,熟悉到令人心慌意乱。
夏安之怔怔回望一秒,问:“你相信我吗?”
林一语看看她,默不作声。
那就是并不相信。
夏安之问:“你很怕死在这里?”
“嗯。”林一语声音闷闷地。
夏安之叹出口气:“仍旧觉得我在寻死,不知安稳找退路?”
“……是。”林一语无力地说。
凡人之躯如何敌得过打不破的冰棺?如何能在那样强大的蛇尾小男孩面前存活下来?如何躲得过同黑雾女士的偶遇,在岛上活下去?
鬼怪女孩眼前的世界变得漆黑,一滴又一滴不知从何而来的血液,即将把鬼逼疯。
夏安之揉揉蛙掌,努力让语气温和一些:“知道吗?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你是人!我是鬼怪执念!”林一语激动地甩开她的手,“你死了还有机会变成鬼怪执念苟活下去,我呢?”
“我死了,就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连传说中进入轮回的可能都没有!”
从没有鬼怪见过轮回,那被称为“传说”,是他们眼中遥不可及,幻想出来的“故事”。
但林一语肯定的是,夏安之死后能以鬼怪执念的身份,再次活下去。
鬼怪女孩眼中的通灵师小姐,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是那样的强大。
可林一语早已连“人”都不是了。
压抑的环境点燃心头积压已久的稻草。
夏安之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清醒,胸腔却是绞痛,两种自相矛盾的感受于神经胡乱晃悠。
她强忍被拍开的手上传出的痛感与颤抖,淡然而平静地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林一语更来劲了,噼里啪啦地积极输出:“是啊,我可能误会了什么……”
“哦,对!你说过,你不会死。”
鬼怪女孩状似疯癫地起身,边讽刺地大笑,边踉踉跄跄地走几步。
夏安之迟迟不动,说:“我是说过,我不会死。但我活的远比你痛苦。”
“你怕死的时候能逃,还有后路可走,我怕的时候,无处可躲。”她沉默了一会儿。
林一语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她。
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怎么在她口中就变成负担,给她带去痛苦了?
林一语抿着嘴。
夏安之冷淡地说下去:“而且,你起码有过到处游戏,同人接触的机会,哪怕真的死了,你也有可回忆的趣事。”
“可我从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安稳,连最基本的死亡的权利,都没真正拥有过。”
“我除了向死生花,别无他法。”夏安之说。
林一语望着她,陡然一震。
鬼怪女孩竟然从她口中听到前所未有的羡慕。
死亡的权利,不是每个生命体,生来便自动且自主的拥有的吗?
林一语不明白,无法理解夏安之。
似乎精神值受到严重影响的,是夏安之而不是林一语。
所有或许应该,或许不该表露的情绪,凝固她们之间的氛围。
夏安之静了几秒,左手拔出一把老式枪支,右手不紧不慢地上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