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换枝身旁没出现徐姓老人,她坐窗边,桌面点燃红色的香烛。
她不说话,只静静待着。
半晌,她的掌心附上脖颈。
一节松紧带缠绕绑起头发。
朱换枝身周未放玻璃,她却痴痴地笑。
长时间的麻木,困扰神经。
再在循环多待几次,夏安之亦会如此。
“真是……麻烦。”
夏安之呼出口气,从未觉得观察他人的生活,竟会如此无聊。
系统要她做悲剧的观影者,又要她孤身破局逃离副本。
它似拥有独立意识,逐步学习数据。
和联邦星际的机械科技一样,无情无趣。
夏安之失掉对小卖部的兴致了,她搓搓冰凉的指尖,试图赶走疲惫。
他注视她松泛的脸色变得紧绷,“总在看一样的故事,经历同等的循环,是不是很没意思?”
夏安之没料到他会短期内再次出现,脊背僵硬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眨眨眼睛。
她不接话。
他不觉奇怪:“看着悲剧发生,自己却无法参与其中,无法改变事情进程,是不是挺无力的?”
夏安之皱眉:“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火气很大,烦闷焦躁,被戏耍的荒诞直觉恶心。
他未对她袒露多少事情,甚至连称呼也没有留下一个。
他既不属于副本进程,何故总来惹人?
显形药剂时效已到,夏安之身旁的人形恢复透明。
在旁人眼里,她或许像个疯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没完没了。
他看她身边摇晃的树影,声调压抑不满:“知道吗?是你先招惹我的。”
夏安之不解:“我什么时候招惹你?躲避本地人的视线,关注故事发展线,树冠是当时的最好选择。”
他:“我不是说这个。”
夏安之:“那你想表达什么?”
话题绕回原点。
他肃然无声。
良久,他说:“你现在所经历的,是我漫长岁月中的日复一日。”
“巫茫山的转变,我亲眼目睹,却无法参与,童怜的死亦是如此。”
“从古遗迹到联邦星际,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夏安之略微吃惊,问:“你亲身经历了千万年历史?”
他:“不然呢?”
夏安之:“可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抓上手腕的肌肤半点不粗糙苍老。
他:“毕竟不老不死。”
夏安之:“不老不死?你是鬼怪执念?可我没从你身上……”
他:“没从我身上察觉阴气?”
夏安之噎了一下:“是,没从你身上察觉阴气,虽然你的体温,确实寒冷。”
他:“让你受寒了。”
夏安之:“……不算。”
他轻笑:“以你之见,我是什么?”
夏安之:“某种未被发现的意识体?”
谈话正常,不像机械科技般冷硬,却难以捕捉实体,不是游戏意识体,除了未被发现的意识体,她不认为有其他可能。
他不意外她地回答,没反驳地“嗯”一声。
夏安之拨拨指甲,几个来回,她问:“童怜女士去世时,你在哪里?”
夏安之:“现场?”
他:“你指,她的哪次死亡?”
夏安之气笑:“除却古遗迹的一次死亡、除却联邦星际的一次死亡,还能有哪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