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如此不熟悉的疑问。

或许是真的相处时间长了,少了顾忌,花满楼遇上疑惑,也不在自己一个人琢磨,然后默默的做一些体贴的事儿。反而被春雨带出了几许爽利,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才几岁?能知道多少?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线头说起阔快活王,说起石观音,甚至是说起江湖隐秘我知道的挺多,可到了这里却所知甚少,感觉不符合常理是不是?”

就知道找了你当参谋会有这问题,好在我早有准备,

“先头我就说过,早年在家待着,家里老人都不怎么让出门,江湖隐秘、各种传说什么的,都成了哄我乖乖听话的段子,长年累月的听下来,就是傻子,也能记得几分,所以别人不知的我知道些,有什么稀奇?至于如今的……我家多少年都没再江湖行走了?老人又一个个的……如今剩下的,不是养老的,就是已经离了江湖安生过太平日子的……我才几岁?又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从哪儿知道去?若非如今在这么一个关键地方开了这么一个酒馆,我这会儿那就是一张白纸。怕是江湖在哪儿、怎么才算是闯荡江湖都未必弄得清楚。”

江湖在哪儿?这个话说的,江湖……

花满楼听着差点喷了茶,自觉和春雨说笑时间长了,自觉这矜持是愈发的维持艰难了。不过笑着笑着,神色慢慢的有些恍然起来。江湖这个词其实很虚妄,因为他从没有一个特定的环境和地方。与此同时,江湖也很残酷,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时时刻刻都能嗅到血腥、看到刀光剑影。

他也曾向往江湖,向往快意恩仇,向往热血激情,从家里搬出来为的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行走江湖。可出来了这么一遭他才发现,江湖……就像是这沙漠里的风沙,看着壮丽恢弘,却肃杀残忍。往往一阵风,就能像是筛子一样,滤去无数条人命。

这些急匆匆满怀野望冲向西域的江湖人啊,等着回来时又能有几个?而在他们这样飞蛾扑火一般的行动中,自己又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陷入沉思的花满楼不知不觉得情绪变得颓然不安了起来,人也垂下了头,并不自觉的开始转着手里的茶盏,一下下的挪移声,像是钻进了心里,磨得肠子都开始搅动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春雨第一时间发现了花满楼的不妥当,丢下正在巴拉的算盘,看了一眼正在大堂另一边吃喝的客人,觉着算账还有些时候,便索性走出了柜台,坐到了花满楼的边上。

“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你说,我们送去的消息……西域如今可不是什么善地。”

明白了,这是心下不忍,觉得自己作孽了?呵呵,这人,善确实是善,可这善的却有些矫情了。

“我只问你一句,陆小凤和这些不认识的若是只能活一个,你选哪一个?”

只是一句,就将花满楼刚才满心的愧疚给击溃了大半!这还用选?自然是陆小凤。即使他心有不忍,觉得违背了自己与人为善的信念,可在选择上却绝对不会迟疑。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世上的事儿,是非正义很多时候都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再说了,这些人……你看着可怜,可叹,又怎知这些不是他们所求?又怎知他们这一去就真的一无所获?西域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又不是无人知晓,既然他们选择了富贵险中求,那即使真出了事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人,明明是拉来的当解说员的,怎么反过来到是让她充当了一次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这开解有没有诊费可拿。哎,还是亏了呀。

“说来这次的事儿你只是送了个消息罢了,其他的可半点没插手,具体如何都是仁义山庄那边操持的,好些来人你也听了,是六扇门那边安排的,就是真伤亡巨大,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哦,难不成你将自己和快活王比了?将这次的事儿和他当年那大布局比了,没这么算的。”

说到这个,心理医生当的,突然多了几分叛逆心的春雨压低了声音,凑到花满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