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放开我。”周商寰对上他的眼睛,“周彻,我不想看到你。”
周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他盯住周商寰的脸,视线来回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逡巡,越看黑眸越冷,周商寰心中一颤,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为什么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就在十天之前,这双眼睛还满目欢喜和期待地看着他,现如今居然冷怒到令他近乎不敢直视的地步。
殊不知,在爱恨之中,距离很重要。距离靠近,偏执的孩子就会变得温柔,一旦距离拉开,孩子就会陷入抓不到,碰不着的暴躁之中。
而被丢下的周彻的确暴到发怒,连话都变得布满针刺。高到凌人的少年眸光冷厉,忽然冷笑一声,“周商寰,你不想看到我,那之前是跟鬼做的爱?”
“那晚,是你先吻我的。”干净白皙的手指摸上周商寰的嘴角,在他睁圆的眼睛里,周彻一字一句地提醒道:“周商寰,你要报复我,不用以身相许的。”
他说:“其实,你心里有我。”
周商寰眸光一顿,没有一种觉醒是不痛苦的,包括爱意。周商寰在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几乎被痛苦扭曲的愤恨包裹,细究之下,还有一丝自己都解释不清的茫然。其实,他应该立刻反唇相讥的,毕竟是周彻最先拿床上的那点事来嘲讽他。
然而,就是这份茫然打得周商寰措手不及。以至于周彻捧住他的脸,低头马上要吻上时,周商寰才将将偏头避开。
颤抖的唇几乎是擦着周商寰的侧脸而过,而周商寰再看过来时,眼神已经变得冷硬,甚至还带着嘲讽,质问道:“周彻,你去点个鸭子问问,他们做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恩客。”
他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周彻的胸膛,“要是有的话,那他们的心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周商寰,你不是鸭子。”周彻握住他的指尖,眸色暗地可怕。
“性质差不多。他们的任务是挣钱,我的任务是报复。”周商寰说:“都是带着目的做爱,你还觉得,我心里能有你吗?”
“周商寰!”
白皙的手指猛然掐住周商寰的颈,周彻像一只被惹怒的兽,眼睛凶狠而锐利,不需要撕咬,仅一个眼神就让敌人胆战心惊。
偏周商寰还在此时对上他的眼睛,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周彻,你的效仿和你本人一样劣质,你对我的好不及爷爷的半分。你觉得你特别聪明,我特别愚蠢,特别好骗,连这都认不出来吗?我只是想看你这只小丑能扮演到什么地步,到底有多可笑”
“而已。”
周彻怒极反笑,随即狠狠地盯住周商寰,目光已经暗到深不见底,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在沉默的隐忍中忽然掀起滔滔巨浪。
他不说话,只是满目赤红地加大手上的力道,目光偏执,扭曲又疯狂,里面带着可怕的虐杀欲。
事实上,周彻的确想掐死周商寰。然后,他在自杀。这样,他哥在死亡的最后时刻,眼睛里便只有他。他再也不用担心兔子会跑,更不用担心被兔子耍了。
周商寰脸上泛起窒息的红,他张着嘴,眉头紧蹙,伸手去扯周彻的手腕。然而,他越挣扎,周彻便越使劲。很快,周商寰就被他掐的呼吸不畅,满脸通红。
可就是这样,周商寰也没有向周彻求饶。已经撕破脸了,不堪的,亲昵的双重过往都已经摆在台面上说开,剩下的也只剩下周彻的不甘心。所以,既然只剩下他一个人纠结在过往的虚假之中,那就干脆拉着周商寰为他殉葬吧。大家一起死。
他垂着眼看着被他掐的窒息的周商寰,看着他急促呼吸的嘴,然后又在周商寰痛苦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惊诧。最后,他在湿润的眼角里发现了周商寰惊诧的原因。
发白的手指颤抖地松开,周彻怔然地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湿凉的触感传来,他轻轻捻涂了一下,直到指尖放到眼前,他才确认自己居然流泪了。
是呀,能不流泪吗?他见过周商寰对他的好的样子,所以当亲手毁掉痛苦的根源时心脏便剧烈地疼痛起来。既见天明,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