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氏朝橘欢使了个眼色准备按计划行事,橘欢悄悄退了出去。
“我今日将当初姐姐的嫁妆单子好不易寻出来,叫你回来就是想交与你,但日久天长的呀,那单子有的地方字迹模糊,我着人去修复,这就让橘欢上前头问问好没好。”
小应氏并未见好就收,给了柳清卿下完钩子让她不忍甩袖离去后就又抓起盐粒往柳清卿的伤口上撒,“女儿怎没给青橘赐个新名?”
小应氏也不是真心问,引个话头就自顾自答下去,“说起来橘欢最初不叫橘欢,我与你父亲成亲那日戴的是橘色耳饰,为留个念想,才给这小丫头取了新名叫橘欢。”
其实才不是,是她勾着姐夫在嫡姐床边成事那天的呀,她着的是橘色小衣呢。
见柳清卿茫然无知的模样,小应氏畅快极了,掩唇笑过后才大发善心地朝她摆摆手,“好了,你先去姐姐的院子歇会,一会儿那头单子修好了再唤你过来。”
柳清卿咬紧牙关,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攥着帕子颤抖着,待踏出花厅阳光罩住她后她的手脚依旧冰凉。李嬷嬷紧跟在她身后,小心打量小姐神情。
此刻说什么都无用,只能盼着早早熬过去,谁让小应氏拿捏着小姐的软肋。但等回侯府,她高低得去姑爷那告上一状去!
大概是柳许心中有愧,夫人虽早早仙去,夫人曾住的主院还好好留着,这些年一直有下人打扫,与当初无甚差别,好似时间忘了这间小院,就此凝固了。
小应氏嫁过来后也是令选了其他院子作为新的正房主院。
在踏入母亲的院子后,柳清卿胸腔里跌宕的怒意渐渐平息。
她未和李嬷嬷闲聊,李嬷嬷守在院子里。
说是母亲祠堂,其实就是将母亲牌位放在原来的正屋,柳清卿坐在正屋窗边的长榻上望着母亲的牌位静静思索。如同母亲在身旁陪她一般。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她要静心理一理。与小应氏你来我往争斗时情绪失控是大忌失控。
正想着,突然一声朽木老旧的吱呀声,正屋房门被合上。
柳清卿拧眉望去,唤了声李嬷嬷。可外头死寂一片,半晌过去李嬷嬷并未应声。
小院静的诡异。
后面内室的窗纸破了个洞,一柄细木竿悄然出现,徐徐白烟被吹了进来。
不过片刻柳清卿就身子一软,轻飘飘倒在软榻上。
墙后的人如鬼影般消失,动作利落潜回正院后罩房,与候在那的老妪耳语几句。待那人离去后,老妪才悄悄去了正房。
小应氏正站在廊下侍弄花草,她近日费了心思得了一盆品相俱佳的兰花,很得老爷喜爱,这几日老爷早早下值回府摆弄它,还不时吟诗作赋,连外头的应酬都推了。
柳许这些年虽未纳妾,但在外头也没闲着,小应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自在,但又不能放任他。如同训犬一般,总得时时拖拽狗链子让柳许归家。
听到老妪进来,小应氏素手一指,“将那本花花草草的诗册拿过来。”
小应氏哀叹自己也不易,她哪有嫡姐的满腹经纶,白日里还要背背诗词待老爷来时哄他开怀。今日老爷爱花草,她就使人专门寻来一本写花草的诗册。
前些日子背的是写猫狗的,真令人疲累。
小应氏看着诗册就头疼,叹着气轻抚眉心,半晌还是嫌弃放下转而问起柳清卿缓下心绪。
看人热闹缓解自己的痛苦。
“那头如何了?”
老妪低眉恭维道:“全在夫人掌控之中。”
小应氏得意轻笑,她能拿捏住柳许这个正四品的朝廷命官,还是颇有几分能耐的。她并未露面,且耐性极好,今日并不求将柳清卿如何,能将她拉下水便好。
听闻谢琅喜爱温婉贤淑的女子,那她便攻心为上,让柳清卿贤淑不成。
这药是小应氏姨娘悄悄塞给她的,说是有大用。她初来柳府就给还是姐夫的老爷用了,给自己也用了,效果的确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