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神色安稳,吃得也?是实打实的干粮。
有些麻木沉默,喝的稀粥。
有些面色愁苦,只能喝些井水充饥。
为了不惹人注意,柳清卿并未让马车停下。
一路看去,她的田产在尽头。
在她田上干活的佃农她仔细瞧了,是一大家?子,许得有两三房的人。每个人都晒得黝黑,身上的衣服瞧着穿了许久,骨节处已经几乎磨透。
男女?老少都未歇息都在闷头干活,不知是吃过?了还是干脆不吃。
有那牙都掉了的老人也?正弯腰锄草,挽起的裤腿露出瘦如麻杆的腿。在他身旁的小丫头瞅着不过?三四岁,但干活已是一把好?手?,正在捉菜虫。
知小应氏无慈悲之心,却没?想到这般心狠。
唐掌柜说?这田租金收得高,看来所言非虚。
看过?心中便有数。
也?不是一日便能理好?的事,她有预感,这田庄的事,许得跟小应氏拉扯一阵。
便让马车往回走。
行?来不知终点在何处便觉得慢,回程却觉得路途便短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住。
李嬷嬷一扫刚刚的多愁善感,如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立刻挡在柳清卿面前,肃声询问,“发生何事?”
马夫紧着嗓子警惕道:“有人拦车。”
李嬷嬷更?是焦急,正要在车中寻趁手?的物件时,就?听外头传来清澈的少年说?话声。
“姐姐,是我。我看您出城才?小心跟来的。”
柳清卿和李嬷嬷听着都熟悉,互相对望一眼。李嬷嬷掀开车帘,待看清来人的脸时忙松口气。
“你这浑小子,吓死老奴了。”
这才?回头跟柳清卿禀报,“小姐,是上回您救的那小子。”
没?等柳清卿下车出声,那少年便噗通一声跪在车前。
“姐姐,我什么活都能干,您给多少钱都成,我就?是想寻个安身之地”
说?着垂下头,眼泪扑簌落下,少年强忍住浑身颤抖抽噎着说?,“我实在不想再挨打了,破庙那人说?我要敢回去,就?将我杀了吃肉。”
“您就?收了我吧!”
柳清卿攥紧帕子,眼瞧着这人都要将头磕破,只好?出声制止,“你先起来……”
另一头幽暗的地道中央。
谢琅正在处理密信,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还未止步,谢琅头都未抬便伸出手?。
谢伍默契十足将密信递上,虽他知晓此事,但依旧后退五步,重新藏于远离烛火的暗处。
展开信笺,谢琅一目十行?。
猜测成真,他捏着信笺走到烛火旁,将其点燃。
火舌摇曳,仿佛勾人心魄。
说?不上什么滋味。
“大人,还有一事,过?几日摄政王妃设宴宴请京中官眷。”
谢琅闻言掀起眼皮淡淡望去,等谢伍继续说?。
谢伍吞咽口水,想着夫人鼓起勇气才?说?,“那日摄政王妃必会?现身,此事是否要告知夫人。”
良久沉默。
半晌谢琅才?答:“暂且不必告知她。”
谢伍未言。
谢琅:“怎么?你觉得应该告诉她?”
谢伍是谢琅乳母的亲儿,自幼跟在他身旁。虽有不可逾越的身份之别,但谢琅真切当他是自己?人。故而有些话,不算谢伍逾距。
谢伍犹豫。
他虽不通情爱,但他知晓道理。
这些年夫人在柳府虽是嫡女?却仿佛寄人篱下,若得知母亲在世,定会?开怀。
明?明?夫妻一体,大人却不让说?,他隐约觉得不对。
又不知究竟是哪不对。
当初夫人毫无保留拿药将大人救下之时他便叩首认夫人共主。
如今让他瞒着夫人此事,他这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