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点头表示知晓,抬步往书房深处走去之际却突然回眸望去。
垂花门那早已空荡荡。
柳清卿正恼着自己呢。
待她走出回廊,一阵风卷来,柳清卿才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片刻间自己居然出了一身汗。她没急着走,轻轻按住发麻的左臂,装模作样理了理微褶的长袖。
想到刚刚自己在谢琅面前的模样不由低哼一声捂住脸。
太羞人了,听闻谢琅喜爱温婉闺秀,他可千万别发现自己被他一碰就软了腰肢罢?
虽羡慕话本里头的女子与情郎爱的炽烈,成亲前她就决意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她与他能举案齐眉便好。
柳清卿知那些话本子不能示人,早早将那些本子册子全悄悄送与旁人,有些实在连送人都不得行,也都受李嬷嬷逼迫已被烧成灰烬。
可烧了有何用,那些早刻进她脑子里了。
柳清卿懊恼,本是因着没人教导她男女之事她不得已想了这昏招,结果看了之后发现,这讲入夜后如何谈情的话本子呀,着实好看。
她无法想象谢琅有一日会如册中男子那般激烈,谢琅端方守礼的性子,大概夜里在榻上也秉公办事罢,那样英武身姿,柳清卿颇觉惋惜。
“心静自然凉。”
她望着不远处婆娑的树影低声喃喃。
又静静看了会儿才继续往回走,边走心里边想着事。
按理说,谢琅作为侯府嫡子又是世子,他的院子该是除了主院最佳的位置。
但并不是,在这座三套五进院子并一起的大宅子里,他们的院子在远离主院的幽静角落,离侯府正门只差一进,倒是庶房的院子紧挨着主院。
他们院子又分为内外,近来谢琅都在外院书房住,又单开了一道小门,说是公务繁忙方便出入。
刚进门时老夫人命人引她逛了一圈,五进大宅,大多院子却空着,大门紧锁,隐隐萧索寂寥。
她想着谢家的事,刚嫁来不过月余,与她家那真刀真枪的明面路数倒不同,不过这侯府内气氛颇为神秘怪异。
谢府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谢琅祖父谢灵成与谢琅父亲谢砀随开国皇帝屡建奇功,被封为忠武将军,几年后又封谢灵成为忠武侯,可惜谢灵成上阵杀敌旧伤过多并未多享荣华就早早离世,后谢砀承爵。
谢府主家人丁不算兴旺,谢老将军只有嫡庶二子。如今谢老将军离世,老夫人还在,老人家和蔼慈爱,身体康健,性子明理爽利,如今坐镇侯府后院,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谢砀年少时听父母之言娶妻,婚后二人琴瑟和鸣,谢砀一心守着妻子,从不沾染女色,更没纳妾。
夫妻二人先育有大姐儿谢琬琰,再就是谢琅。谢琬琰早几年也已成婚,而谢琬琰的夫君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当初京城里都没想到谢家会同意那门婚事。
说到谢夫人,幼时谢夫人很喜爱她,总会差人送些新奇的玩意和吃食送到柳府,连谢砀之前驻扎西北每次回京时也会特地给她带份礼物。谢琅也是如此,过去几年虽极少见面,但每年都有书信随父母的包裹送去柳府。
因为谢府上下明目张胆的偏爱,她那恨不得碾死她的好继母才没敢做得太过分。
可长大后柳清卿没再见过谢母。
谢琅怕她多虑,早早在信中与她说明缘由。
原来谢琅母亲身体羸弱无法适应京城燥热,已在水润江南养病多年,这回往京城走到一半时又病倒,不得不折回江南,让她切莫介意。
她母亲与谢琅母亲感情颇好才在他们幼时人定下婚事,而这婚约将她从水火中救出,柳清卿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介意。
可后来谢母归京路上忽然出了事,殁了。
谢母名叫夏如是,母家兄弟皆是武将,如今这世道顾不上什么守孝的讲究,能活着便是极好。于是她与谢琅的婚期并未受阻。
就是不知为何,如今谢母离世近两年,自她嫁来,总觉得整个谢府对侯夫人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