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走出院子时,老?夫人扶住石壁往后瞅了瞅,苍老?的?眼中波光闪动。
安嬷嬷扶着她,有些激动道:“您是熬出来了!”
老?夫人闻言却笑?笑?,并未答话。可眉梢眼角遮不住的?恣意啊!
饭后,两个奶娃娃有段日子没?见着母亲,缠着谢琬琰不撒手。谢琬琰只好先行一步,带他们回自己的?院子里先哄他们睡下。
而?柳清卿跟随嘉姨去?听竹轩。
最初柳清卿还不大好意思?,可嘉姨说,“你二叔与侯爷都?去?了军营,你进来看,无妨的?。”
这句话就很有韵味了。
什么叫都?去?了军营?
待柳清卿进了听竹轩,看到房间后头的?残垣断壁,中间有两个军帐,不由愕然瞪眼张嘴。
“这……”
“哦”,
夏如是拿着扇子摇了摇,“侯爷发?觉我在听竹轩那?日,便?将这与正院相连的?墙给砸了。”
柳清卿眨巴眨巴眼睛。
“随后便?在这中间空地搭起了军帐,你二叔不知怎么想的?,也跟着在一旁搭了一个。”
还能?这般?
嘉姨果?真英勇豪爽。
柳清卿又想,能?怎么想,离得近守着,防着侯爷呗。
可二叔防侯爷,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柳清卿偷偷瞧一眼嘉姨的?神情,便?没?再问。
长?辈之间这事,实在太复杂了……
她这小脑袋瓜想不明白。
“在郢城如何?琅哥那?傻瓜忽然出息了,将你哄好了?”
这很难说。
嘉姨到底是谢琅母亲,一想他在郢城做出那?些事,尤其是给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又随她跌下城楼差点没?命,柳清卿就不知如何说。
倒是夏如是了解自己亲儿,轻摇团扇,左瞧右瞧遮住红唇,“定是跟主子不要的?疯狗似的?吧?”
柳清卿:“……”
“瞧你这护犊的?样儿”,
夏如是以团扇轻点她的?鼻尖笑?她,“说他是疯狗你还不乐意啦?”
“嘉姨,我没?不乐意……”
“哎呦哎呦,好啦,急得脸都?红啦!那?嘉姨知晓了,没?不乐意,哈哈哈。”
这一弄,柳清卿脸更红了,目光躲闪,后受不住嘉姨注视,索性自暴自弃捂住脸。
夏如是笑?得更开心啦!
不过笑?归笑?,还是得将正事说了。
“你母亲那?事,我也才?知不久。这事是你母亲糊涂,做得不对,你可不要让我吃她的?刮落啊。”
还有另一件,
“你这回回来,不管是受形势所迫还是真心想回,嘉姨都?不问你,你从心就可。人生几十年?,不逼自己,知晓么?”
柳清卿红了眼眶,轻轻颔首。
“今日住哪?”
“嘉姨,我想住自己的?宅子……”
夏如是闻言看眼天色,痛快道:“那?快回吧,天色晚了。”
柳清卿颔首,与嘉姨拜别?。
往外走时,路过了嘉兰苑。
柳清卿在垂花门?前停住,透过门?缝能?瞧见里头与从前别?无二致。
好似被冻住,不过是她一转身罢了。
一时之间,竟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再提步走时,谢六忽然闪现,“大人说您回来不管住在何处,让您回来用?他的?书房就是。”
柳清卿脚步顿了顿,“知晓了。”
战事焦灼。
虽傅修竹身负重伤,但不知怎么说服王兄,竟同意他上了战场。
夏去?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