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卿的身子?晃了晃,她扶住桌边,垂下?酸涩的眼?。便未瞧见谢琅伸来欲扶她的手。
转瞬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自幼……自母亲离开后便连浮萍都不?如?,亲父嫡兄都不?亲近她,继母口蜜腹剑,面上瞧着好,暗地里让她吃了好多排头。柳清滢虽愿贴着她,但过去总是炫耀家里人对她的偏爱,惯爱往她心里扎刀子?。
后来嫂嫂嫁来好上一些,会暗中赠她吃食,可在人前嫂嫂从不?与她说话,甚至在暗处她们也没怎么说过话。嫂嫂许是瞧着她可怜,不?忍心罢了。却顾及公婆夫婿,不?敢与她走?得近。
她在柳府便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些年她只有李嬷嬷与青橘。可李嬷嬷年岁老了,青橘也会嫁人。
她便盼着,嫁了人后,起码在夫君那重要些。不?奢望比得上夫君的亲人,但在后来的陌生人里头占上头一份,不?再当?那可有可无的可怜人,这点念想也算过分吗?
她不?愿再如?街上的阿猫阿狗一般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能被人由着心意?换了。
她不?知自己这般想法可是任性?可她只想被人坚定的选择一回。
哪怕此生只有一人,那人能每每只将她放到旁人前头。不?管旁人有多好,那人只坚定选她,她也觉得此生不?白活了。
她不?知那会是什么滋味,但她迫切地,如?干渴的旅人想寻水那般,想尝尝。
可惜……
谢琅的言语让她眸子?的光陡然灭了。
原以?为谢琅待她不?同,却是她自以?为是了。
是她奢求太多。
还妄想什么?
那日谢琅在书房中不?已与柳许说了,清滢更好。
柳清卿咽下?哽咽,颤抖的鼻息出卖了她压制不?住的震荡心绪,眼?前积起一团水雾,她不?愿谢琅看见,便垂着头重重闭上眼?。
水雾凝成热泪,于眼?睫重重落下?,在青灰色的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黑色印记。
在泪珠坠落时,谢琅眼?睛尖利,自然看到。在看到地上的泪痕后,他?沉了脸。
“夫人……”
听到谢琅沉郁的嗓音,她身子?猛地一震,惶然才觉他?还在一般。柳清卿回神连忙抬手阻止谢琅开口,“你莫再开口,我都懂。”
谢琅不?懂,她懂什么了?他?还未发一言。
谢琅更不?懂,自成亲后他?们一向要好,怎就忽然闹到这一步了?
“我们还是早日和离得好,好聚好散,你也好再娶佳妇。”
过去一想便如?千万根针扎似的事,此事居然这般顺当?脱口而出。
又提和离,谢琅冷笑。
他?不?是没想过夫人是从何时有异的,仔细想来就是自那应少将军进京之后!
应少?将军好生勾人心魂,他?这夫人明明心里只有他?,一心与他?过日子?。应少?将军来了不?过些许时日,夫人便要与他?和离了?
呵。
怎么都跟她说不?通,她根本不?听,此刻甚至抗拒地不?肯抬眼?看他?!
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谢琅血液翻腾滚动。
他?紧攥住拳头,骨节咯吱作?响,他?心中也起了火。
“待你能静下?来,再与我说。”
他?猛地一甩斗篷,沉声扔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去。
大?门重重合上,发出嘭的声响,宛如?打到她脸上的耳光。
柳清卿低垂的睫毛被吓得颤了颤。
走?出正房,许是今日变天,连风都变得凛冽如?刀,直直刮在谢琅脸上。
除却在昭狱审人,他?甚少?这般沉着脸,如?从地狱爬出的罗刹,周身散发着浓烈的不?悦与威压。
从嘉兰苑正房到书房,下?人瞧见屏气?凝神,半点声都不?敢出。连谢伍都紧绷着脸,不?敢言语。
进了书房,谢琅将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