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嬷嬷听了之后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呀的一声,“那如今可如何?是好?”
这?嫁妆箱子都搬出来啦!
柳清卿不知,默然几息后又饱含希望地说,“许是大人明日会将签好的和离书送回来?”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嬷嬷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此时李嬷嬷瞧见门口那满草靶子的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小?姐,这?是……?”
刚刚谢琅回府时,李嬷嬷正在?库房里?头核对单子,并未瞧见在?外头威严凛然的大人拿着满草靶子冰糖葫芦的盛况奇景。
柳清卿回神,随着嬷嬷的目光望了过去,目光微顿,答道:“是大人买来的。”
说着又低头看向她置于桌上的那串,她尝了一颗,好生酸甜可口。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她买冰糖葫芦,尝起来跟她幼时唯一一次吃过的味道一样。
不,比她幼时偷吃过的那串要好吃。
李嬷嬷却被大人这?出手的气势镇住,惊讶不已:“怎买这?样多?”
如同?将商贩打劫一般!
柳清卿这?才想起来这?事,跟嬷嬷说,“嬷嬷将这?剩下的给嘉兰苑分分吧。”
这?一夜,宿在?书房的谢琅没睡着,孤身在?正房的柳清卿也未眠。
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后头的路都铺好了,却怎都没想到居然卡在?了这?最初一头。
她翻过来,里?衣蹭过被褥发出细碎声响,她蹙眉苦着脸,怎都不想到谢琅会不同?意和离。
在?她猜想中,在?她拿出和离书后谢琅许是惊讶,但按他?那端方克己的君子性情,又合着他?对谢琬琰说过三年后要与她和离的前情。她以为?谢琅许会显得犹豫片刻给她留些?脸面,状似挽留,后在?她真挚的坚持之下便会痛快签下和离书。
按他?的性子,说不定还会给她些?银钱傍身,再给她安排武功高强的护卫护上她一程。
可他?为?何?不签?柳清卿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回到刚在?他?书房后头狼狈淋了大雨的那天,抑或是被雨淋病躺在?床榻上的那些?时日。哪怕其中一天见他?如此,那时的她应都会欢欣雀跃,喜不自胜,会死?心塌地地将他?放在?心头,继续与他?过日子。
可他?没来,在?那孤单冰冷,如坠冰窖的每一天,她好似开了天眼看清了许多虚妄之事。
其实想想,他?们哪里?算是知心意的夫妻呢?
她有事瞒着他?,他?也如此。彼此隐瞒,互相防备,又有什么意思?
难道她要终其一生这?般欺骗自己,将自己糊弄过去吗?
不成的。
她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也不是在?他?这?受了冷落便赌气再不相信情.爱。她觉着人生这?般漫长,难道姻缘不顺一次便要全?然放弃吗?反正她是不肯的。
她想着与他?干干净净和离,离了京城去一处民风淳朴之地,也许能再觅良缘。这?都说不准的,顺其自然罢了。
他?又不喜爱她,要将这?困在?这?幽深的侯府中,她不愿。
她自幼难得情意,故而真实的情意于她就像甘露于野草。每日同?居同?寝的人,她希望能互通心意,不想日日虚与委蛇。
想到此处,便清晰明了,她还是要走?。
哪怕谢琅的断然拒绝与离开宛若蝴蝶轻触平静的心湖后带起了微微波澜,此时眸色又坚定起来。
还好他?让自己在?正房冷静冷静,不然真说不好被他?的美?色迷惑心神。
待到晨光熹微之时,柳清卿才耐不住,合眼迷糊了片刻。
出乎她预料的是,待她睁开眼时,却见床榻旁一道人影。将她瞬时吓的醒了个?透,定睛一瞧见是谢琅,这?才松口气。
刚松口气,昨天的记忆涌回脑海,这?松的气又提起一半。
“夫人,祖母唤我们去请安。”
谢琅弯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