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院墙的遮挡阴了半边。高大的男人站在受阳光的那边来回踱步。时承景的踱步早不似以往的龙行虎步,他的步子明显拖沓和无力。身上的刺, 眼睛里的刀锋全没了。

兆飞汇报着隔壁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心不在焉。

周姨住郊区的妹子来了,还带来了个年轻男人, 是周姨的侄子, 以后要在江城念大学,母子俩是带着行李来了, 好像来了就不准备走了。

所以?

所以,那边两个人的生活, 现在成了四个人,周末这两天隔壁一直很热闹。

兆飞汇报的情况都是好的, 时承景身上却再罩了一层深重的阴影,夕阳再火红也穿不透。

高大的人时而无助地抬头望望, 时而幽怨地看看和隔壁的共墙。最后是叫了余北, 让他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余北和兆飞一直守在院子里, 余北转头进了屋里, 将那个早用袋子装起来的盒子拎了出来, 时承景接过,一个字没有,转头就出门了。兆飞要跟,被余北一把拉住。

时承景拎着袋子出门,站到了隔壁门上,在长裤口袋里掏,半晌什么也没能掏出来。

这扇大门的钥匙之前就被施乐雅没收了。

对着陈旧的门扇,时承景想起半年多以前第一次到这方来的情形。不到一年,区区一年,就过到了恍若隔世。

时承景抬起手,正打算敲门,巷子里有声音过来,熟悉的声音,声音里的情绪是他没见过的愉悦。

施乐雅用一双手握着童童的手,童童另一边小手吊着一个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左手上拎着个超市的购物袋。

两个大人中间的小孩用手臂荡秋千,施乐雅在笑,孩子在笑,几个人看到门上的人时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