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 不去上学。第二天时承景去了一趟学校,买了四十多份小蛋糕,给新同学当见面礼, 回来的当天童童告诉她在学校交了很多好朋友。手臂上还带了个小牌牌,说老师让他当了中队长。

大门合上,施乐雅回了屋里。家里太久不住人, 积了太多灰, 连墙角线上都沾着灰。施乐雅一个人蹲在地上,用毛巾一块一块地擦, 似乎忘了时间,屋里进来人了她也不知道, 或许故意不知道,只是将棕色的光面砖一点点擦亮。

只有在孩子面前, 施乐雅才会露出一点笑容,守着她的人很清楚这一点。只有童童回来了, 这个地方才会真像个家。

孩子需要写作业, 孩子需要吃饭, 孩子需要在院子跳绳玩儿玩具。厨房里是施乐雅弄出来的叮叮当当, 院子里, 屋里,楼上,到处都有可能是孩子闹出来的动静。

施乐雅一时无法承受的事,于一个6岁多的孩子,似乎要轻松得多,只要不被问起,就似乎没有任何不幸。

时间一天天过去,周围的人都知道周姨出车祸去世了,隔壁住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好像挺不简单的。

有邻居来看过施乐雅,也只是把她安慰哭了。曹医生某天打周姨的电话,突然打不通来了一趟,知道这件事脸就白了。

此时,时承景正好领了童童放学回家。施乐雅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周姨的灵魂看到时承景在帮他们带童童会是什么反映呢。现在看到曹医生她知道会是什么反映了。

吃惊,尴尬。

那个人是个高高在上习惯了的人,他并不尴尬,曹医生脸色不好,他邀请曹医生去隔壁坐坐,曹医生便去了。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曹医生要走的时候还跟她道别,除了尴尬也没有别的了。

“小雅,以后遇到什么事,”曹医生说到这儿无奈地顿了一下,就像在怪罪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竟然没有告诉他,“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曹医生走了,她一直把他送上车,看着他的车开出小街,开出老街。

她辜负了太多的人,但是人的心又太小,装得下这件,也就装不下另一件了。

翻过六月,天气开始变热。施乐雅低头蹲在墙根下拔花台里的草,耳朵里传来一阵低低的轰鸣声。施乐雅抬头,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拉出了长长的尾迹云。

天空很蓝,是江城少有的蓝,施乐雅呆呆地仰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