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仔细点。”

余北皱眉看人,时承景刚搬来时的那种喜悦是明显没了,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余北也摸清了他的横挑鼻子竖挑眼。余北装着很认真地皱了皱鼻子,“是不是太太家院子里种的花?”

这是余北被硬逼出来的机灵,他这么说了,果然他的老板就不挑刺了。

屡试不爽。

时承景放开了手指,睁开眼睛,继续吃饭。似乎那种只有他能闻见的气味,一瞬间又没了。他眼底没有神采,英气的脸病恹恹的,抛开挑刺的精力,还是有点让人担心。

余北偷偷叹了口气。

“她回来没有?”

“……我看大概是要在同事家过夜了。”

“嗯。”

两个人继续吃东西,有个人吃得极不香。

今天一大早,时承景就带病出门了,当然要想去堵施乐雅,左右等不来人,就去门上敲门,结果半天也没人应。让兆飞一查,兆飞从门口的监控里发现隔壁两个人一大早就拎着行李出门了。

施乐雅说过他不走,她就搬家。

时承景急红了一双眼睛,问管监控的兆飞要人。兆飞无可奈何,兴师动众一番,才查到走的只是周姨一个人。

傍晚时承景吃了药又出门了,结果在电视台门口等两个钟头又没等到人,余北跑上跑下才总算找到施乐雅的行踪。

“一会儿还要去找太太吗?”余北小心地问。

“不去。”时承景总算还是放下筷子。

“再吃点儿吧,您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

时承景皱眉,不耐烦地朝余北一拂手,嫌他啰嗦似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开了,脸色铁青,没走两步就咳嗽起来。

第36章

这房子院子小, 门小,车也开不进家门,巷子里停了车, 就连辆自行车也骑不过了。时承景对这儿的环境横挑鼻子竖挑眼, 余北跟兆飞还暗暗抱怨每天车子停得老远。

但是没办法,目标似乎还遥遥无期, 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儿住到哪一天。

一个男人想要讨一个女人的喜欢或许只需要条件优越,拿出城心就差不多成功了。但要讨好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就有点难了。而要讨一个原本喜欢过你,但最后从喜欢变成了憎恨,去讨这么一个人的喜欢就难上加难了。

余北跟兆飞知道自己的老板是在想方设法地讨好前妻, 但他们都长了一双眼睛,所以都看得出来施乐雅见了他就跟见了恶鬼一样。

兆飞已经找人把房子背后根本无人涉足的墙根下那些杂乱都清理干净了,半夜还是有虫子叫, 不仅有虫叫, 还有猫叫,狗叫。

他们是无所谓的, 但听到时承景半夜从卧室里出来喝了三次水,凌晨的时候好像消停了, 但是没消停一会儿,又听见他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是他自身的原因, 还是因为巷子里路过的太婆跟不明方向的闹钟声。

余北推开门,清白的晨光里, 看着时承景上了楼, 余北跟上去。

身高腿长的男人身上只有单薄的衣服, 站在空空的露台上显得消瘦。修长的手指握上了露台边沿, 挂着露水的不锈钢栏杆。栏杆虽然质量伪劣, 但已经被钟点工擦得亮堂堂的,露珠也亮晶晶的。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去。

栏杆下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余北吓得赶紧跑上去。

如果是以往,要谁说时承景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想不通去跳楼,余北是打死也不信,搞不好还会为了维护老板的伟岸形象甩他个嘴巴子。但是这半年以来,一次次的折腾,到了今天,这个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人早像变了个人。

他对别人倒还是一言九鼎,什么硬骨头都害怕他,但在对那个看着最软弱无害的人,有时候做得他们都不敢看。

余北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时承景背后,却被突然的一声大吼惊得险些滑到。

时承景握着栏杆的手指指节泛白,手背青筋崩起,喉咙里发出一阵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