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男人,黑沉的西装透着寒气,连大衣也没有脱下,他一把握了冥玩不灵的人转身出门。余北的车还没有停稳,又急驶出来。

施乐雅反抗不了时承景想要她去的地方,她也不反抗了,一个小时后被握着手腕带下车,进了一处满是香气的空间,很快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

从小随着母亲出入各种场合,这种地方从前也是施乐雅经常出入的场所。

她被一群女人从上到下好好打理了一番。

她知道自己被打扮漂亮了,露肩礼服让她很不自在,她们替她披了一条薄纱巾。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盲杖,便再被人领到了时承景跟前。

“时先生,您太太真是太漂亮了。”

“您挑的礼服也很漂亮,正好配上您的衬衫。”

造型师的夸奖与讨好,并没有换来宽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句肯定。

手腕被握住,再次被领上车,下车的时候,肩膀上的披肩被抽走。

施乐雅不好奇自己会被带去什么地方,计划这一场的人也不屑跟她交流,对她,他一个字也没有。

附着体温的纱巾,被男人冷冷抛在一边。

车门打开,门外已经有人迎接。

这是一场江城名流的私人聚会,男人西装笔挺,冷色的衬衫正好配上他身旁女人的冷蓝色礼服。

俩人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如果抛开女人手上的盲杖,真是一对璧人。

*

“还能有这样的归属,还是他们施家积的德哦。”

“哎,说什么积德。我看还是时家重情,守信,这要换了别家,还能认这门亲么。”

……

“漂亮是漂亮,悬殊,太悬殊了。”

“这两年兴业集团是见风长,时家这位的身价,如今怕把咱江城的姑娘都拉出来排队,也没几个敢高攀的。”

“这种婚姻恐怕不能长久,也是可怜。”

……

“时家真是重情重义,难怪兴业集团蒸蒸日上。”

“那是自然,人无信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嘛。”

“这施家的女孩儿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最后得了这么好的归属。”

“可不是嘛。”

……

“这女人,是,是施家的施乐雅?”

“当然是她,不然怎么能站到那个男人身边。”

“这眼睛瞎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耶。”

“你觉得站在那种人身边,光漂亮有用么?”

……

“那真是时承景耶。”

“是他吗?”

“是,我刚偷拍了张照片问我哥,他说是。哇,今天真是太幸运了。他太牛了你知道吗?”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闻?”

……

“之前就听说时家那位娶了施家的瞎子,看来是真的。”

“可不是么。”

“太浪费了,她又看不见,何必占这么好的男人。”

“是啊,真是太耀眼了吧。”

……

时承景人中龙凤,年青有为,在江城的富贵圈里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施家破产,家破人亡,剩了根独苗,双眼失明,在江城的富贵圈里也是家喻户晓的事。

璀璨的水晶灯下,话题中的女主角,一席冷蓝色礼服,细瘦的手指握着一根和她身上的穿着格格不入的红白盲杖。她轻轻低脸,后脖子骨节清晰。光洁的肩膀上是漂亮的天鹅颈,纤长的睫毛稍加修饰,就如一柄羽扇。

不加修饰时她是天女之姿,稍加打扮即是花中魁首。

她也很耀眼,但她的耀眼被手中的盲杖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也被家族的败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听见只言片语,听见整段议论。

心头发颤,手指发颤。

时承景不屑地说就凭她的破衣烂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