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套干净衣服过来。”

“哎,小心,还是别洗了吧?”

“男人,要做君子人,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置,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

浴室门碰得一声砸上,莫名其妙被上了一堂礼仪课的人差点撞了鼻梁。二十分钟后,某位君子已经冲好澡,大半夜了穿着干净的衬衫西裤,仪表堂堂,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套房客厅的沙发上。

一双眼睛强撑着看着酒店房间的大门。

“太太过来可能还要一会儿,您先休息休息?”

“她是不是不来了?”

“……不会。”

“她会不会反悔?”

“……”

沙发上的人一直撑着一副端正的身体,精神却一点点萎靡得不像话,然后就忽而强撑精神,忽而精神萎靡,直到门上咚咚两声敲响。

“是太太来了。”

“是她来啦?”

“肯定是的。”

“请进来,好好请进来。”

“……”

他都等了多久了,还要等多久。时承景手掌撑在膝盖上,皱着眉,榛色的眸子一点点泡在了清亮的湿润里。水光模糊里,他看见一个人朝他走来。

但是怎么光和余北说话?

余北这厮……

人过来了,总算来了。

“你怎么能喝酒?你不应该喝酒的吧是不是?”

“你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们去过音乐会?”

“时承景,你,你怎么啦,”

端正的人用一颗迷糊的心想着,要收拾出一个最好的自己等着施乐雅过来。至少,至少她还喜欢他长得好看。

眼前,等的人总算来了,时承景倒撑不住了,身子一斜就要栽倒。施乐雅伸了一双细胳膊扶,他才稳住。

“你让我养好身体,我不敢不听。是,是那小子灌的,非灌我。”

“他说,说我配不上你。”

“他说你不来了,反悔了。”

“他说,说我早晚还要遭报应……”

“……”

这都啥时候的事啊?

他啥时候说过啊!

堂堂时承景啊,怎么能几口酒就不要廉耻了。

余北是早准备腾地方了,但是总被点到名,就走得一步三回头。也是想听听一个人恋爱后,一个人恋爱醉酒后,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最后是实在听不下去,甩门逃了。

门咔哒一声锁了,施乐雅被手上扶着的人压得快跟着坐到了地上。然后她就反被一双胳膊托了,从就要坐上的地板到了沙发上。

衬衫冰白的人脸上扬着一种在平常绝不会有的笑,有点傻气,有点可怜的样子。他告诉她,她今天是功臣,该上坐。

“上坐。”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没,没多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高高大大的人晃荡着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前一刻好像是要证明自己很好,才站起来的。后一刻倒是一把握了施乐雅的手腕,施乐雅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拉着走。

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

他们都多久没见了?

她一听时承景就在安城,听余北说他们一知道她在安城,立刻就过来了。两个人开了6个小时的高速一刻没休息过,她一颗心都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她也很想见他啊,但是……

“时承景,”

“时承景,”

为什么偏偏要喝酒,连好好说说话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