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今日便隐隐有了些?虎狼之军的气势。

至于?那些?身手不那么好的,也不能干闲着。挖土、和泥、砌墙,哪样?活都?紧缺着人?手,趁着还没打起来,当多建几间屋舍,届时再招揽了新人?,或存放些?粮草,才不会显得那么窘迫。

屋子外头忙得热火朝天,倒显得屋子里头有些?过?分?得冷清了。

楚火落也在忙,只是?忙的并非体力活,而是?忙着读书写字。

落草之后?,除了每顿能四菜一汤以外,还有一点好就?是?不必为纸墨发愁。先前住在平溪村时,她虽也学字,但每一滴墨、每一张纸都?是?明码标价着的,她糟蹋一张,便等同糟蹋一日的餐食,是?以,她只用树枝在沙土里画过?字,真真切切地握笔来写,今儿个?还是?头一遭。

她往衣摆上蹭了蹭,把?手心不争气的薄汗抹去?,左手拎着笔杆,两眼紧盯着边上那人?正确的握笔姿势,右手探出来,食指、中指、拇指然后?无名指,一根一根手指隔空比着位置往笔杆上搭。

屏息等一支笔握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分?明只是?动动指头就?能完成的小事?,她却比生宰一头活猪还要来得慌张。

左手把?桌案上的白纸抚平了些?,又匆忙把?对照的字帖扯的更?近些?,拢共也就?是?横竖撇捺,便要瞪大两只眼睛,盯着看了又看,这才要往下落笔,手背上却搭上来另一只手。

她恍惚听得一声刻意压低的轻笑,眼神微颤,看向贸然闯近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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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墨。”

肩头多出来几缕墨发,跟它的主人?一样?,不甘寂寞得很,黏连住她的头发,纠缠在一处,也不知会不会打结。

楚火落有些?出神地想着,那人?便已带着她的手在石砚里轻点,不疾不徐,将多余的墨汁沿着砚边撇出去?,松散的狼毫一点点黏合到一起,凝聚出一点锋芒,于?纸上游走,勾勒出一个?端正到不能再端正的“楚”字。

她看看纸上的新字,又比对书页的陈字,岂止是?一模一样?,她就?是?将白纸摁在上头,对着描摹,都?写不出这么相像的字来。

要是?蔺师仪不从武的话,没准真能考上个?状元呢?

楚火落发散着想道,侧眸却见仍包裹着她手的修长的手,是?蔺师仪的左手。

“你真的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