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地!”

“可即使如此,你爹那个孬种仍是不肯投降,非要拖着兄弟们一起死在刀下!”

蔺师仪垂下眼眸,缓缓道:“既是保家卫国,如何?能降?”

“我呸!君不仁,我自当不义!”军师眸底猩红,凄厉又肆意张狂地笑着,“我杀了?他?,而后投效了?狄戎,单于待我极好,赐我妻妾宅院,还封我高官厚禄,原本一切都是极好的,可偏偏,出了?一个你!”

“你领命出征,水淹、火攻、挟质、坑杀,为攻城无所不用其极,那段日子,凡被你掳去的狄戎人,可有一个能保得住全尸?”那嗓子如同破锣般嘶哑地笑着,而后,变成了?哀婉的哭声,“没有,一个都没有,他?们全都被你抽筋剜骨,全是活生生疼死的!”

“我一家老小,全部死在你手上!”

蔺师仪默了?下,试图回想惨死在他?手上的亡魂,哪个、不,哪些是这人的亲眷,但,想不起,记不清,他?只t??能干巴巴地回应,“我奉命讨伐狄戎,收复失地,手上沾了?狄戎人的血,在所难免。”

“是狄戎人就活该死吗?”

“他?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只?管冲我来?就好,凭什么?要伤害一群无辜妇孺?”

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便是被捆住手脚仍不死心地想要朝他?猛扑过去,却不知哪飞来?一块石头,正中这野兽的脑门。

“他?们不死,难道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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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冷笑一声,拄着刀从枝叶间走出来?,毫不意外对?上了?一双狠戾的眸子,“既然是你的家小,自然该由你去为他?们伤心难过,凭什么?要我们一群外人操心,难不成妻妾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的?”

“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楚火落越说越气,想到?自己拼命护着的、竭力养活的娇贵人,被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贼人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她便冷静不了?一点,一脚踹到?他?腹间,将人踢出三?四?尺远,又继续追过去要将他?毒打一顿。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蔺师仪扶着树干站起来?,话未说完,就捱了?一记眼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的话能有什么?道理?尽是胡说八道!”楚火落连着刀鞘一并往这贼人身上抡去,浑然不顾他?张嘴要说什么?,只?管把他?所有的话都打成不成调的哀嚎,“狄戎人无辜,我们大邺人就不无辜了??你的妻小可怜,我的家眷就不可怜了??”

“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凭什么?我不先可怜我的家眷,要去可怜你这个狗东西的家眷?”

“为什么?要杀狄戎人?简单得很,因为我们是大邺人,只?要一日狄戎未入大邺的辖下,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窝杀一窝,满意了?吗?”

脚边的哀嚎声渐弱,她却犹不解气,往他?背上又补了?两脚,袖口却忽然被人拉出,她这才拧着眉望过去。

“好了?,人都已经?晕了?,再这样就被你打死了?,先留着带回去拷问,之后再……”

“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是一会儿不在,你就被这种货色欺负成这样!他?的妻小多可怜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家眷才是最可怜的。”

蔺师仪怔了?下,眼睫轻颤,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哪有比这个的?我很好,哪有什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