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两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旁边,侧倚着树干,轻阖上眼,少说也得?再打上十场,得?争分夺秒休息才是。

“喝些水吧。”

柳玉兰一开始便分进后勤部了,是以?不必参与今日这般在打人与挨打间反复的?比试,早早就准备好水守在这,此刻正把水囊递到她面前。

楚火落勉强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垂眸慢吞吞地喝着水。微凉的?液体滑过喉管,稍稍缓解了那股子躁热至干涩的?难受,可?一停下?,又觉得?喉间被铁钉扎穿,被开出了个细长的?孔洞,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浮上一点压抑的?疼。她便只能将一口水含在嘴里,将那孔洞堵着,这才舒服些。

“阿茹经验不足,上场就被合围打下?来?了,飞双机灵些,哨子一响就踹了两个出局,虽受了些伤,但也顺利赢下?了第?一场。”柳玉兰唇角微扬,眼中跃动着光芒,“阿月她们在那边盯着呢,一出结果就会?叫人过来?支会?。”

“咱们寨里马上就要出两个军官了呢!”

才结束第?一局,现在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可?楚火落却跟着翘起了嘴角,附和着:“是,马上有官身了。”

柳玉兰兴致勃勃地计划着,“等你能率军了,我便和姐妹们一并住进你的?营里,做专任的?军医,保管你手下?成为伤亡最低的?一个营!还能把十一哥、芽儿、阿蒺给接过来?,他们现下?在城里住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新派去?的?县太爷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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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军那些个文官,说话一个赛一个得?难听,”话说到此,柳玉兰不由得?冷哼一声,“不就是不当兵嘛,他们就非得?句句话阴阳怪气的?,也没见他们上前线杀敌,就长着一张破嘴,有吃都堵不住嘴。”

楚火落沉默了下?,“等挣的?官位再高些,他们自然不敢胡说。”

柳玉兰连连点头?,“谁敢嚼舌根子,就统统抓起来?,打上几十军棍,看他们老不老实!”

楚火落愣了一下?,歪着脑袋,低低地笑起来?,真是,还未有高官厚禄,便想着仗势欺人了,但听起来?,这日子可?比之前逢人便点头?哈腰地道歉要舒坦得?多。大抵她确实非良善人,满脑子都想快些坐到能够让人肆意?妄为的?官位上。

清脆的?哨鸣过一声又一声,未时过半,第?一轮的?比试才算彻底完成。

至于?第?二轮么,楚火落从签筒里抽了根细长的?木签,上头?写着个拇指大小的?“六十二”,她便被引着往南边走上几十步,与她这轮需交手的?对象对峙着。

这次要打的?应是个老兵,脸黢黑黢黑的?,下?巴上是生得?短而坚硬的?胡茬,根根分明,整齐得?排列着,约莫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他身上的?盔甲有些破旧,胸前的?金属圆护缺了一面,剩余的?那面也被斜着劈砍过,留着几寸长的?刀痕。

一声清鸣,老兵率先出手,一招一式干脆利落,每一次都冲着要害而来?。楚火落并不闪躲,迎着拳风便打上去?,两拳相?撞,到底是她更胜一筹,将人逼得?节节败退,而后一个过肩摔,将人撂倒。

赢得?毫无悬念,若不是身上还带着伤,只怕用时还能再缩短些。

这回,她甚至都没出什?么汗,便被直直地领向第?三场、第?四场……一对一单打,她夺魁首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这般想着,直到最后一轮的?对手是司光霁。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有些错愕地望过来?,“你告了假,怎么还参加比试?”

“一日升两级的?馅饼吊在眼前,那点小伤能算什?么?”楚火落眸光冷淡地扫过去?,这个关系户下?场跟她争名次,实在是让人恼火,可?恼火之余,又不得?不警惕起来?。

司光霁非是寻常的?纨绔子弟,箭术已是一绝,那日寨前交锋,虽只过了寥寥几招,但实力应是不在自己之下?,除去?那些以?数量占据优势的?士卒,他还是今日唯一一个值得?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