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日去公司,傍晚时分梁助理急电岚姨带老夫人的私人物品到‘易经’医院,话老夫人晕倒昏迷,正在急救中。 小姐应该当时在机场,所以无收到通知。”
拿出手机,发现登机后就未曾开机,有梁高飞,王舒萍等人的众多来电。打梁高飞电话,回复关机,应该是无电。打电话到医院,被告知:“仍在加急病危房。”
忙对阿菊说:“吩咐司机,我要即刻落山。”
“现时无司机。因小姐不在港,所以司机刘伯休长假。今日由城仔送老夫人到公司,阿光又送岚姨落山。我即刻叫司机回来接,你先梳洗吃饭。”
易笛风心急如焚,摇摇头,“我自己驾车去。”
她只得放在房间内的跑车钥匙。深吸口气,静落心来,一脚踩落,往山下去。
开着开着,觉得前方一片模糊,雨刮如何也刮不清,眼前白蒙蒙。感觉脸颊、脖子痒痒,一摸,湿漉湿漉。水,易笛风微微一怔,原来,居然是眼泪。
易笛风觉得四肢无力,两手颤抖着,把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悲不可抑。是不是,曾拥有过,就终要失去?是不是,不曾拥有,便不会痛苦?
雨愈下愈大,大片大片地泼在车上。易笛风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得有人敲窗,心下一惊。抬起湿漉漉的脸庞,就着两人的车灯,看得不真确,来人穿着雨衣,隐隐像是杜枫林。 那人把雨衣拉下,果然是他。
易笛风开车门让他进来,喃喃地问:“是否一早已注定我是个孤儿?非是孤儿不可?”
杜枫林拿出手帕替她抹脸,怜惜地说:“人人到最后都是孤儿,父母总要离开儿女。”
“原来我们在人世忙碌奔波,到头来都是孤儿,无依无靠。”
“现时你是外婆的依靠。先送你到医院看下,再送你回易居。好彩你外婆现时看不见,不然又要担心。”
“说得是。你怎知我在这?”
“我方才去医院探老夫人,你女工致电到医院找梁助理,得知你自行驾车落山。但等了一段时间,都尚未到,便通知此处的巡警帮手。”
“我下午方打过电话,外婆尚好端端,怎会突然昏迷?”
“讲来有愧。老夫人下午经过湾仔回山上时,本已是绕道行驶,但冲突加剧,警方使用胡椒喷雾、水喉等驱赶,有部分示威人士被驱散,冲到其他街道。司机应措不及,令老夫人受伤昏迷。梁助理说老夫人在公司与其他董事不欢而散,本已身体不适,所以司机赶湾仔回去。”
“不是你的错。韩国人性情暴躁,而外婆本来年事已高。都说过无任何事会得人人得益,家家欢迎,总有人有异议。不过今次手段真是过于激烈。”
“今日是最后一天,已不少警员受伤。”
到了医院,因尚未转普通病房,不能陪伴,只是换衣服进入待了一会。易老夫人的主治医生陈平和医生说最快都要明日方能醒来,但易笛风仍想留下来等外婆醒来:“我想让外婆一张开眼即可见到亲人。”
岚姨劝:“你一对熊猫眼,面色苍白,会吓到老夫人病情加重就真。之前听得你在蒙州出事,吓得魂飞魄散,连日精神不济,所以今日至如此重伤。”
易笛风摇摇头:“我十分容易入睡,就在病房睡好了。保证明日精神百倍。反而你们忙了成日,就先回去做准备,明日带汤水衣物来。”
后来,安排易笛风到苏院长办公室内的休息室休息,众人才离去。杜枫林仍要回办公室熬夜。
第二日,易笛风早早醒来。一直无人来叫醒去见外婆,那就是仍在昏迷中。草草梳洗后来到加护病房,外婆仍未醒来。脸色很平静,无痛苦。易笛风稍觉好过点。拿着外婆的手摩挲着,轻轻地说:“不要丢下我。我会是你的依靠。”
想到人的一生,角色不断地转变。来的时候,什么也不带,走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小的时候,父母照顾你,喂你吃喝,牵你走路,让你依靠,他们是家长;长大后,你照顾父母,喂他们吃喝,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