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重就轻道:“敢情今儿这是,摆了出鸿门宴,夫唱妇随,八国联军,集体开批斗大会了?”
“得,你顾小北多伶俐一人儿,谁也占不了你便宜,耍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地。”刘华不打算休战,众人也闻到些火药味儿,都自觉噤了声。
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刘华也不是不省事的人,实在是,为那厮憋屈得慌,想顾小北刚走那年,那厮常常是酩酊大醉,有好几次,都横倒在街头,他去的时候,大半夜地,就着了件儿单衣,外套,钱包,都叫丫给扒了,问他什么也不说,终于有一次,那厮吐了他一身,神智不清得厉害,嘴里还含糊呓语些什么,他俯下身,总算是听清了,他在喊顾小北的名字,那个抛下他三年,完全忽略他的女人,他许少几时受过这种鸟气,熬过那年,他似乎对自己好了,身边儿的女生,环肥燕瘦,走马观花似的换,性子也沉敛了,他看着心酸,三年,总算把那女人给盼回来了,第一句还是没准儿,XX的,想到这儿,他还想说些什么,许鸣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半玩笑道,“哥门儿,今儿这是,喝高了,还咋啦,吃点菜压压火。”说着往人碗里添了撮小黄瓜。
席间,一直没发话的许鸣也终于开了口,莫小米也跟着打起圆场,附在她耳际小声道:“也别往心里去,那厮是欲求不满。”
顾小北释怀地笑笑,大抵也听出些端倪,转瞬又抬眼看了看许鸣,当事人似乎还比较冷静,许少都赶上旁人淡定了,她苦笑,不知是该替他喜还是替他忧,而这一切,都是顾小北造成的,而她,好像更喜欢那个活力充沛的许少。
之后不久,宴席在有些沉闷地氛围下匆匆结束,众人作鸟兽散,刘华那厮喝多了点儿,莫小米扶着他跌跌撞撞,草草地同他们道了别,刚还闹腾得紧,繁华过后,心里空落落地,十点整,门外有些冷清,身边只剩下他。
“你等会儿,我去拿车。”掐了烟,他背过身去,正准备走了,顾小北叫住他,“我们走走吧,沿着江边。”
江面水波不兴,倒映着霓虹辉煌,波光柔转。
江畔,脚下是新铺的石板路,偶尔路过几对亲密地情侣,晚风抚过,神清气爽,人也跟着轻松起来,“三年,S城变化很大。”她冲他笑笑,发自内心地说。
“是么,没离开过,倒不觉得。”没看她,他径自脱口而出,这才泄露些怨愤的情绪,原来,对于她的离开,他一直耿耿于怀。
五十四,追尾
顾小北嬉笑道:“哟,没憋出内伤呐您,我就说嘛,许少那脾性,生进骨子里头了,哪是轻易就磨平得了的。”
许鸣切了一声儿,板着俊容,“得,顾小北,你就跟我绕吧,这话,也就你顾小北说得出口,要多难笑有多难笑,也亏你笑得出来。”
顾小北继续耍赖,“我不笑,难不成你还想看我哭?”
本就不足的底气,泄得干干净净,也是他窝囊,从来就生不起那丫头的气,“真的要走?”他软下口气。
她迟疑了片刻,只是道:“下星期,我有场小型演奏会,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
再无话,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时光倒回至三年前。
彼时,人间四月天,栀子飘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淡的甜。
那时的他们,才交往了一个月,她在他身边,却流露出与他无关的哀伤,她一定是想到了那个男人,无妨,他以为,她只是需要时间,时间长了,他们定能走进彼此的心。
他们吃的是重庆火锅,吃到一半,热气蒸腾中,突然听见她说,“我们分开吧。”
他烫到了喉咙,心头却一阵凉,她说得那样平静,和医院里那个倔强认真的她重合,“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会尽力回应你的感情。”
那时的许鸣也是受人簇拥惯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对她顾小北,算是卑微到了极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没脾气的人,“顾小北,你好,以前算我他妈的下作,追着捧着拿热脸贴你那冷屁股,以后,咱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