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承阙愈发阴冷的眸色中,他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第11章 他怎么会来?
“怎么不早说?”
武承阙语气冷怒,掀开被子猛地下了床,站起身时不慎扯到伤口,面部肌肉忍不住抽动。
他不顾下属呼喊,只穿着里衣就往外奔,还是廖金急忙拿了斗篷追上来。
慌忙到了门外时,却见车夫和小厮已经将萧轻羽抬上车,随后马车扬长而去。
他伤口一阵绞痛,白色的里衣上已染了鲜红。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眸底闪过一丝痛色。
随后召来守卫和管家,问过萧轻羽来之后的全部过程,重重罚了所有人。
并告诫身边所有人,以后但凡是她上门,必须恭恭敬敬请到府里来。
他也觉得奇怪,自从宫中落水之后,萧轻羽给他的感觉好像变了。
变得所有举动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萧轻羽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急哭了珊瑚。
大夫来瞧过,说她是落水之后受了寒,风邪入体,引发伤寒。
前世武承阙救她上岸后,没耽搁多久就找人送她回了府。
回府后又是泡热水澡又是喝预防生病的汤药,完事后就钻进被窝一直躺到第二天。
所幸没有引发后续病症。
但这次上岸后她没有立即回府,在宴会上受了惊吓,回来本想休息又被逼着去了摄政王府。
所以才拖出病来。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偶尔呜咽。
萧轻羽意识深陷深渊,模糊又迷离。
喉咙仿佛有刀刃滚过,干涩疼痛。
身躯沉重得仿若被灌了铅,连掀起眼皮都都十分艰难。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轻轻将她扶起。
温热清水如甘霖般缓缓渗入她干涸的唇间。
她昏沉以为,大概是珊瑚在照料自己,便顺从地就着杯沿啜饮。
然而鼻尖却捕捉到一丝异样。
浓重的药味中夹杂着一缕清冽的雪松香,若有若无,却格外熟悉。
那味道似乎来自身畔扶着她的人,可她混沌的大脑已无力深究,只汲取着温水的滋润。
重新躺下时,额上传来一抹沁凉,像初春露珠滴落在滚烫的肌肤上,瞬间缓解病热带来的煎熬。
她意识渐渐涣散,坠入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浓重的药味再次袭来,混合着熟悉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与此同时,一股刺骨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冷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恍惚中,身畔似有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热的体温如暖阳般驱散寒意。
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的意识在这份安稳中渐渐沉沦,最终彻底坠入黑暗。
隔日,萧轻羽悠悠醒转,身体的不适已消去大半。
她嗓子干涩,想叫珊瑚倒杯水来。
一转头瞧见她正趴在圆桌上睡觉,便又止了叫醒她的心思。
她隐约记得,昨夜珊瑚好像一直在照顾自己彻夜未眠。
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吧。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得厉害,只稍微动了下,便心慌气喘。
踉跄着走到桌边,脚下不稳便撞到桌沿,惊醒了趴着的珊瑚。
“小姐怎么起来了?”珊瑚急忙扶着她往床边去,“您还病着,要喝水唤奴婢就好。”
萧轻羽脸色是病恹恹的白,坐回床上提着气虚弱道:“昨夜你在这里守了一夜,便不忍心叫醒你。”
“小姐这是什么话?您生了病,守着您是奴婢应该的。”
只是昨夜不知为何,她从趴在桌上睡着开始,中间好像都未醒来,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夜里是否醒过。
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过来伺候小姐,怎么能睡得那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