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指着他领口的污渍问。
林骈忙转身看向镜子,找到那团污渍后稍稍回忆了一下,答道:“似乎是......孩子的鼻涕......”
“怎么回事?”汤晓暮莫名问。
“今早出门时,菜场的冯奶奶说她家孙女的风筝挂在街口的树上,小孩哭了一晚上,我就上去给她取了下来,她趴我身上又哭了会儿......”
“那这个呢?”汤晓暮忽然又指着他衣摆上一处有些歪歪扭扭的缝痕问。
林骈低头看了一眼道:“在城南木匠铺子边上补的。”
汤晓暮垂下眸子城南木匠铺子旁常年坐着个半瞎的妇人,听说她年轻时是绣娘,后来家里人逼她日夜不停干活,眼睛便坏掉了。再后来家里人看她赚不了钱就将她卖给了农户做娘子,可农户命不好,没几年就累死了,她只能重操旧业,但因为看不清,手艺大不如前,很少有人去让她帮忙缝补......
“这里呢?”汤晓暮又指着他手腕处的一点红痕问。
林骈用手蹭了蹭,那红痕便掉了,他猜测道:“似乎是糖葫芦的糖块,中午在街上给乞讨的孩子们买了糖葫芦,那时候蹭上的......”
汤晓暮忽然想起那日,她透过店中窗户,看见林骈将闵团吃剩的糖葫芦分给街口乞儿。
是了......她一开始是对林骈的善心感兴趣......
想到这儿,她的气忽然散了点。
林骈接连被指出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怕汤晓暮嫌弃,于是自己低头又找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重新抬起头,却见汤晓暮眸中的怒气已消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消气的,但林骈还是敏锐地抓住了机会,将手中玉簪子递上前。
汤晓暮一把将玉簪子拿走,放在掌心滚了滚,她垂眸不去看林骈,小声道:“你知道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何意思吗?”
林骈见透亮的簪子在她白皙的掌心滚动,觉得赏心悦目,又想到方才她生气,自己便跟着胆战心惊,眼下她心情好些了,自己也跟着放松......
在林近野身边待久了,他很少对别人的情绪产生什么反应,汤晓暮是第一个。
其实在大荆,男子送女子簪子有许多寓意,主要看男女双方的关系,譬如父女、母子等,便只是表宠爱与孝顺,若是像他俩一样是适龄男女,那便多了一层暧昧意思。
“知道。”林骈答。
汤晓暮抬眸,见他眼神清明且坚定,知晓他是真知道,但又拿不准他确切的意思,于是又问:“那你这是何意?”
林骈抿了抿唇,思索片刻才道:“我方才想清楚了,我也对你有意,但......但我身份特殊,平日里除了忙林家铺子和庄子上的事,偶尔也会有‘体力活’,说不准哪日便......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