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许织夏穿着条短裙,她腿细,他一只手掌就完全抓住了,一半掌心压在裙面,一半的体温没?有?阻隔地直接渗进?了她的皮肤。
许织夏绷住,心脏在那一刹那停止跳动。
他鼻息温热,裹挟着浅浅的迷离酒气,拂过她的侧脸,许织夏不能自已地又敛住了气。
停歇的心脏随即快速跳动起来。
她暗恋的周玦,是对她很规矩的哥哥,她的心理性喜欢也是在细水长流中先有?了量变。
但?眼下?她感觉到不一样的吸引,好?像灵魂徘徊在冲动和激情的边界,这种不过脑,只由着身体本能,最直接的情绪波动,有?点让人欲罢不能。
而?这一面属于纪淮周。
他有?着周玦没?有?的,强烈的存在感。
许织夏明明没?有?喝酒,脸却红得明显。
她正恍神,耳边掠过两?声可有?可无的低笑。
“我们小今宝……”他指尖捏住她手牌中的两?张,慢慢悠悠抽出?来,丢去牌桌,再回过脸,近距离瞧她的眼睛。
后半句放得更轻了,略含着揶揄的意?味,说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
“真的很好?追啊。”
费尽思量
【十里洋场烟花地, 情困白骨,谁人无辜。
纪淮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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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近对视,他眼角的笑意似有若无。
他掌心的温度和话里虚实?难分的调情, 带着刺激,刹那间许织夏的心律差点?超出负荷。
他在众目昭彰下附她的耳,显得他们是在偷情。
“你俩说什么呢?”陆玺出完牌, 瞧了他们一眼,又垂下看牌:“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许织夏慌慌张张, 手?牌一把塞到纪淮周手?里:“没?有,哥哥在教我。”
人一心虚,就说明事实?被揭穿。
乔翊视线轻飘飘扫过许织夏腿上某人的手?, 陈家宿摸着牌没?去看, 但嘴角划过一个会心的笑。
只有陆玺反应寻常,悲痛怨言:“老大,斗地主你都?不放过我们, 不给活路啊!”
许织夏内心凌乱,怕被另外几个哥哥看出异样, 竭力?沉住气,捧回牌桌上她的果汁,低着脸含住吸管, 一副假淡定的表情。
上回相?聚是在美?国?,明廷为庆祝许织夏毕业设宴, 而今晚是四年以来,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组局。
四个人,加上妹妹, 齐整了。
百乐门的牌局持续到深夜,后半夜他们又去到乔翊的私宅, 把酒言欢。
如同曾经在棠里镇那间小院子?里,他们四个总是举杯痛饮,待到酒意?盎然,在客厅醉得东倒西歪。
而那已经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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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露台花园,视野宽阔,户外景观灯光晕温情。
酒过三巡,一地空酒瓶立着倒着。
他们仰在躺椅里,都?醉得厉害,没?有谁能幸免。
那个夜晚,他们好像变回成了行舟的少年,是卸下所有防备,抛却所有烦心事的他们。
许织夏窝在自己的躺椅,望着天看星星。
她在这般宁静的氛围里,思绪悠悠地回到无忧无虑的多年前。
一场海上音乐会,天边一轮红日?,他们身披晚霞光,奔跑在沙滩,护着她,手?持水枪激战。
耳边回荡着乐队主唱激昂的歌声:“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他们都?是水枪,只有她的粉色加特林是泡泡机,一开枪,东栖岛上空漫天的泡泡。
午夜海边,他们精疲力?尽躺在沙滩。
在狂欢后即将散场的惆怅里,说着十年后再来。
而今,已过去了十四年。
许织夏半敛着眼睫,万千感慨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