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当初那个夜晚,她以为棠里?镇要没了,攥着他手指,巴巴望着他说,想和哥哥在这里?住一辈子,他们谁都不要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说,住在这里?,她特别开心。
但?棠里?镇终究还是没了。
或许还在,只是不再是他们的家了。
“没忘,”许织夏仰起脸,眼底的情绪藏匿住了,只有笑意:“我还是会陪着哥哥的。”
“妹妹陪哥哥,天经地义,不是吗?”
她眼睛弯弯的,套用他曾经的话,冲着他笑容灿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纪淮周面无表情。
他讲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可能?是有不爽,好像有人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要抢走他的骨头。
可是他的骨头也有自由的权利。
不过能?清醒感觉到的是,无形中?有只回旋镖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从少年起,他就是个被命运磨去?了痛感的人,后来?他的血肉都是为她而长的。
所以只有她能?轻而易举扎痛他。
中?环私人会所,鸡尾酒吧的灯光调到了暧昧的暗度,光影团团,仿佛浸在五光十色的液体里?。
会所会员制,只为上?流阶层服务,能?进到会所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是权贵富贾的销金窟,酒柜上?随便一瓶酒,都是天文数字。
陈家宿倚在吧台,身子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摇晃,舞曲躁动,他却越来?越觉得没劲。
缺了那几个人,不痛快。
一杯龙舌兰拎到唇边,抿了口,肩头突然落下一条胳膊。
陈家宿看向?对他搭肩勾背的人。
“家宿老弟,我到港区都三天了,就没见二哥露过面,是故意晾着我……”纪兰濯往他旁边的高脚凳一坐,耐人寻味拖着腔:“还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陈家宿瞅他一眼。
中?短发?波浪卷,洛可可风金丝刺绣长礼服,内搭宫廷蓬领上?衣,半截及膝紧身裤是拿破仑最爱的克尤罗特,一双长靴都要镶上?几条貂皮。
去?哪儿都穿得跟中?世纪公?爵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纪家少爷里?最风骚的那位。
陈家宿不易察觉地扯唇,回眸抿了口酒。
他见妹妹都得夹缝里?偷时间,鬼才有空同你这傻仔周旋。
“你知道他的,女?人和牌局,一样都戒不掉啊,小四爷。”陈家宿佯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不最近又有心头好了,顾着哄人呢,别说你,我都见不着他。”
纪兰濯不以为然:“他还会哄人?”
陈家宿似真似假一笑:“小心肝,可不得哄着。”
纪兰濯眼神狐疑,陷入思量。
那就是个能?心平气?和把刀子插进你喉管里?,再要笑不笑地说手滑了的疯子。
他能?哄人?
纪兰濯嗤笑,胳膊肘搭上?吧台,人斜斜倚着,尖酸地说:“别是传闻中?,他私下养的幼女?吧?眼看着就要掌权了,家宿你也劝着点,这龌龊事要传出?去?,纪伯可没第二个儿子了。”
纪氏掌握着欧洲财团的命脉,家族历史?很深,百年前?因国内军阀混战而举家迁至英国,血脉都是华裔。
家族人员基本不出?现于公?众,不接受任何社会采访,因而在外界眼里?,这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隐性家族。
只有四年前?那回,因太子爷下落不明,家族内部争权,闹得人尽皆知。
纪氏现任的家主,就是曾被英国王室授予爵士头衔的纪世远。
虽然无人知晓纪淮崇的存在,但?纪世远确实也没第二个儿子了。
纪淮周是唯一的继承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实上?纪兰濯这话很微妙,大姐三姐是嫁出?去?的,只要纪淮周倒下,纪家有继承资格的第一个就是他。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