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高,还是到他喉骨的位置,人?伏着?,下压的脸蛋就埋在了他的胸膛。
属于?一个男人?才有的滚烫体?温,席卷而上,牢牢包裹住她。
纪淮周抱紧她,手掌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用力揉弄了几下,带着?失而复得的强烈心情,和小时候一样,不温柔,但把握着?力度,把她的脑袋揉得乱晃,头发揉得乱蓬蓬。
廊道有监控,现在他佯装不下去了。
嗓音沙哑得仿佛喉咙被撕碎过。
“这四年自己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许织夏眼睛发酸,眼眶一下泛出?一圈湿红,瞬息之间,她感觉自己变回?了四年前的周楚今,那个在她生命的墓地里,静静躺了四年的周楚今。
即使?那晚已经见过,但直至此刻,当他问出?这句话,许织夏才真?正感受到
他们重?逢了。
重?逢了,却?也不能如何。
他们这一生都在身不由己。
许织夏埋了会儿,从他身前退出?来,悄悄哭过,眼泪洇湿了一小片他的深色暗纹衬衫。
她垂着?脸,别扭地“嗯”一声。
纪淮周轻轻掐住她的脸肉,用陈述的语气问她:“没给我打电话。”
许织夏闷声不吭。
纪淮周又说:“几点结束,哥哥带你吃晚饭。”
分明实实在在分开了四年,但三言两句,就把积得厚重?的灰尘一吹而散,往日的桩桩件件又历历在目。
可他是纪淮周。
比起曾经青春年少的感性?冲动,经过四年,许织夏要理智得多,她摇摇头:“晚上有公开课,听完九点了。”
纪淮周不假思索:“那就九点见。”
她抬眼,觑了他一下。
“小尾巴,”纪淮周低唤,看她的眸光渐渐深刻:“哥哥见你一面不容易。”
一直到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
许织夏的脑子里都还在反复回?放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和那个无可奈何的惆怅眼神?。
那是许织夏没见过的样子。
在她的记忆里,哥哥不曾无奈过,他表现出?的永远都是理智之内的游刃有余,再崩溃的事他都能冷静。
认祖归宗了,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纪淮周,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她却?有种,他被人?一棍子打在膝盖上,蓦地跪进了尘土里的感觉。
好讨厌这种感觉。
桌前小台灯亮着?,在书上照下暖白光。
许织夏一不留神?把页边捏得微皱,心脏被勒住似的,呼吸都闷闷的。
脑袋里缠着?一团打了死结的线。
她重?重?叹出?口气,心绪被左右,实在看不进去,索性?合上书,准备去洗个澡。
起身时,桌面上的电子小钟正好闪到晚九点。
许织夏顿在那里,过去半晌,她鬼使?神?差地走向阳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在九层,望下去。
宿舍楼下的空地,有一盏供电不足的路灯,那束半明半暗的光下,他人?在车外,倚着?台低调的黑车子。
看不清楚脸,但许织夏就是知道是他。
其?实她今晚根本没有要听的公开课。
许织夏坐回?书桌,每次都坐不住几分钟,就要悄悄到阳台再看一眼他还在不在,来来回?回?跑了有五六趟。
第七次回?去坐着?,许织夏心烦意乱地伏到桌面,下巴耷着?胳膊上,内心很矛盾。
他为什么还赖在她宿舍楼下。
这么晚了,不是到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时间了吗?
她哥哥才不会这样。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纪淮周。
他好烦。
许织夏咬住下唇,在心里自己跟自己闹脾气,这时候,耳畔回?响起他自带蛊惑的声线。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