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缓地继续:“你是以月先生的身份喜欢我呢,还是,”他停了停,慢条斯理地勾起她的面纱,“……冉星呢?”
冉星这下终于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叶肇宁已然扯下了她的面纱,她的脸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冉星彻底傻了眼。
她刚才竟然还在那里傻乎乎地表白企图蒙混过关,没想到人家早就把她的老底都看穿了,几次下来拿她当小丑耍。
冉星怔怔道:“上次见面,你就认出我了。”
叶肇宁没否认:“我说了,五官里最重要的就是眼睛。”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眉心轻微皱起,忽然来了句:“浓妆不适合你……平时那样就很好。”
冉星没吭声,她现在满脑子都在琢磨该怎么办,哪里注意得了他话语里奇怪的细节。
她想,事到如今,不如把当神婆的原委和盘托出算了,九成的真相加上一成的谎言,那谎言才显得可信。
她打定了主意,抬头看向他:“叶总,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的确有个姐姐叫冉月,她才是月先生,是真正的神婆。不久前她出了点事,只能由我替她出面接一些生意,一来是为了维护招牌,二来也是挣点小钱。这件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打着神婆的名义招摇撞骗……但是我和万老师的结识纯属意外,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她的背景。”说完立即补充,“为表歉意,我愿意退还所有费用,以后也不再跟万老师接触。叶总能不能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叶肇宁静静瞧着冉星,一时没说话。
不得不承认,小白花的脸在特定环境下确实很有杀伤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濛濛湿意望过来,表情既诚恳又无措,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此刻纵使她有万般错,好像也能原谅九千九。
再加上那张小嘴一张一合间,颠来倒去说个不停,每次都能讲出一大堆理由也好、借口也罢,乍一听还挺有道理,连他都要被绕进去
那就有点意思了。
叶肇宁心下一笑,也没着急抓她关键要害,而是避重就轻地问:“我怎么知道你是诚心悔过呢?”
冉星见有希望,努力辩白:“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坏心思,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对方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压迫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稍微骗了一些些人……一下下……”
叶肇宁说:“嗯,因为是个小骗子,所以就不该抓了?”
冉星咬着嘴唇没吭声。
叶肇宁看她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鬼主意。下一秒,视线随着她的小动作落在她的嘴唇,两片唇瓣饱满红润,被她咬得微微有些变形。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昏暗房间里的种种销魂。
他收起笑意,不觉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放你一马,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冉星一片茫然。
给他钱吗?可是他又不缺钱。
叶肇宁见她求助似的望过来,白嫩嫩的一张脸,怯生生的一双眼,一时间更加心痒难耐。他紧接着道:“既然没想好,我们就聊点别的,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对吧?”
冉星眼眸一闪,顿觉狼狈。
刚才顶着“月先生”的身份表白,好歹能解释说是带着尊敬的爱慕,忍不住想要亲近,所以才情不自禁跑进了他的房间想要窥探他生活的环境。这理由虽然听着扯淡,但多少也能圆过去,毕竟女儿家怀春千奇百怪,值得谅解。
可是是冉星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她和蒲誉白是男女朋友,最关键的是,她和叶肇宁才发生过那样亲密的行为,结果过了两天就在这里表白,说的还是“深深地爱慕”,还是“一直”,这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又是什么呢?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冉星承不承认,她都会被当成是红杏想要出墙,估计连那晚的乌龙都已经被叶肇宁理解成蓄意为之。
除非她老实交代牙刷计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