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静棠点着头,把话牢记于心。

喝着茶闲聊几句,即要步入正题,万静棠问起屋子里的布置是否可以,请神通灵有没有什么讲究。

冉星说:“器具我都带来了,只是最好让我看看万老师丈夫生前的物品,这样效果比较好。”

万静棠脸上流露一丝哀伤:“廷庸走了大半年,他的东西不是跟着下葬,就是被孩子们收起来了……他们怕我触景伤情。”她叹了口气,“要不你跟我去他的书房看看吧。”

书房里,冉星转了一圈,拼命搜寻线索。

满墙书籍,大多是经济学、管理学相关,还有诸多历史典籍大部头。如万静棠所说,逝者生前物品被收了个干净,仅有书桌上放着的照片算是唯一收获。

照片看起来年代久远,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两儿一女,背景是一片湖泊。两个儿子大约十岁出头,分别立于夫妻俩左右。妻子抱着小女儿,丈夫搂着母女俩,一家人笑容灿烂,其乐融融。

万静棠保养得当,虽然现在年事已高,满脸皱纹,但是那种优雅知性的气质一如当初,冉星很容易就辨认出照片上的妻子就是年轻时的万静棠。

冉星再仔细看了看照片,回头问:“万老师是陵州人吗?”

万静棠惊讶道:“月先生怎么知道?”

冉星指了指照片上湖边的一块石碑,“陵州我去过,莺湖虽然已经大变样了,但这块碑保留至今。”

“这样啊,”万静棠拿起照片,手指温柔地抚摸过丈夫的脸,感慨地说,“其实我不是陵州人,我先生才是。他在海市打拼了一辈子,年轻时候总是忙,我也就跟着他回去过两三次。后来年纪大了,小时候的事情反倒越来越清晰,他心心念念说着要回陵州,可是他都那么老了,陵州还有谁认得他呢?到最后也没回去。”

冉星看着万静棠忧伤的面庞,任她沉浸在回忆中。

稍许,冉星转过身,偷偷松口气,心里还有几分窃喜。

通灵对象竟然是老乡,这可真是天降喜讯!待会儿说几句家乡话,聊一点家乡景,可信度不得蹭蹭往上?

虽然她是个假神婆,但她有真狗屎运啊~

屋里拉着窗帘,点着香烛,万静棠正伏在冉星怀中哭泣。

刚才从书房出来后,冉星一路上都在揣摩有钱有势的老头应该怎么说话,反正严肃些、话少些总不会错。

回去一通做法进入通灵状态。

几次操作下来,她这“羊癫疯”是越发越像样了,配合着含混不清的经文,整个人看起来真有点神神叨叨的意思。

睁开眼,才用陵州话喊了一声“静棠”,万静棠就开始抹眼泪。

冉星上前搂住她,说了一些模糊的共有记忆,诸如“结婚时戴的大红花”、“老家院子那棵香樟树”,这些场景年代久远、似是而非,很容易让人信服。

之后就是“你受苦了”、“扔下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万静棠直接泣不成声。

安抚片刻,冉星算是品出点味,虽然这位老太太优雅端庄还高知,但骨子里可能还是个小女人,从小家境优渥没吃过苦,幼年时候有家人宠爱,成年后有丈夫疼,性格里保留了一种不知人间疾苦的纯真。

刚才听她说小辈们怕她看见东西触景伤情,恐怕平日里少不得过度思念亡夫。

冉星想了想,自己虽然是个假神婆,但收了钱也得办点实事,比如把她的注意力往其他方向引,帮助让她早日走出伤痛。

冉星沉声道:“静棠,你跟我说说儿女们过得怎么样吧。”

万静棠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平静一会儿,说:“国安权安都好,他俩从前操心公司的事,如今各自的儿子都成事了,他俩也轻松不少。”

国安权安,想必是那两个儿子,可是照片上夫妻俩明显偏爱那个小女儿。

冉星试探着说:“女儿呢?你知道我最担心她。”

一看万静棠的表情,冉星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