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行昭笑眯了眼睛,眼神再没有往六皇子那头望,语气轻快,“梳了高髻,裙边儿还绣了红褐色的君子兰纹!”
这个二皇子,连人家姑娘的面貌都没记清楚,就瞄上了!
处事天真又随心所欲,平心而论,二皇子实在不适合成为一个帝王,却能成为极好的伙伴和有义气的知己。
二皇子笑得眉头都舒展开了,又扯着六皇子出了院子,直奔畅音阁去,六皇子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似是轻笑似是苦笑一声,便埋首跟在二皇子后头直直往前走。
畅音阁在宫里的东北边儿,离十二宫都远,就怕唱戏的扰着了各宫贵人的清净。
方皇后坐在前头,手一下一下地拍在案上,眼神跟着戏台在走,不多时就有宫人过来小声附耳禀报,“二皇子并六皇子过来问安了。”
方皇后便探身同坐在最右边儿的王嫔笑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说的就是这两个孩子。老六素日不爱热闹的,都跟着过来问安了,可见对这事儿的挂心!”
王嫔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不多时,两个一高一矮的小郎君便被人领了进来,二皇子穿着藕荷色直缀,率先出声,朗声行过礼:“儿臣给母后问安,愿母后长乐未央!”六皇子随在后头,语气平和跟着问了安。
两人又挨个儿地和坐在座儿上的几位长公主和平阳王妃行过礼,几家的夫人娘子也都起身相互见过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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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还有一章。
第一卷正文 第八十三章 事实(中)
一路走来,皇后透出的几句口风让闵夫人喜气洋洋的,又见二皇子生得身形颀长,一双星眸配剑眉,鼻梁直挺,心里头更高兴了。
二皇子边抬眼边找穿着玉色衣裳,裙边绣着君子兰的小娘子,一找便找着了,再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面如满月,杏眼桃腮,身量小小的,整个人看上去却伸展随意又安逸极了...
二皇子强抑住心头的澎湃,朝前拱了拱手,语气更加柔和:“恪见过闵娘子。”
闵寄柔脚往后靠了靠,再一抬头,能看见少年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眸,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不知道往哪处放了,脸却自有主张地红了,忙侧开身避开这个礼,结结巴巴地回之:“二皇子安好...”
王嫔立在角落里,欢喜得眼眶红了一周,她穷尽一生想要的,她的儿子唾手可得,不对,也不是唾手可得...
再拿眼看了看笑着看两个年少人的方皇后,就算这是一个交易,但也是一个互利吧!
两人挨个儿行完礼,又同几位姑母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告退。
众人的眼神再看向台上,戏已经到最后一场了,正演到柳文怜欢欢喜喜地穿着正红色的凤冠霞帔候在门口,等她充军迟归的夫君。
看郎君策马疾奔归家,却只能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柳文怜却出人意料之外地没有演哭戏,却是笑吟吟地轻捻着水袖,替面前的情郎轻擦去额角的汗,声音拖得绵长婉转又柔和深情:“郎去已十载,妾迎望家门。如今郎还归,妾备饭与茶。”
你走了已经有十年了,我却日日备下为你接风的茶与粮。你回来我便服侍你宽衣用食,就像你没有离开的时候那样。
有时候痛哭流涕,却并不一定会让人怜悯,有可能反生嫌恶。
而有时候没有眼泪的大团圆剧目,却并不一定让人欢喜。
这样的大团圆,看得方皇后的眼里涩涩的,她无端地想起了自己惨死的胞妹,贺琰到底知不知道他失去了一个怎样一心崇敬着他的女人?
欣荣先带头拍掌,这样的日子不合适哭出来,只能笑着怪戏台上的人:“...真是聪明!挖空心思地想让人哭。我却偏不哭!只叫他们自个儿难受去!赏二十锭银子吧!”
应邑哭得稀里哗啦地,手里紧紧攥着蜀绣丝帕,忍着不哭出声儿。
方皇后往后蔑了她一眼。挥了挥袖子,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