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一样。
他喝茶是虎口大张开拿茶盅。
他穿衣裳不穿长袍,穿裋褐。
他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听不出抑扬顿挫来,平得跟一条线似的。
他走在长廊里,好像能将东边的光亮全都给挡住。
他…
他是她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那样”的人,好像是来自西北的奇骏扬沙飞尘闯进了锦绣绮罗的深闺红妆之中,带着无尽的新奇,还有极淡极淡的期待。
当一对绑了翅膀的大雁搁在罗府大堂里时,他们这桩婚事才算是真真儿绑定了。
罗家是诗书传家,兴旺了五六代人了,重礼数晓规矩,一家子上上下下虽不敢打了包票说“通身都行得端坐得正”,但相较于京城里头那起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世家勋贵”,罗家当真算是极正派的人家了。
这样正派甚至带了些古板的人家竟也愿意在考虑三四载后,将女儿嫁给他,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说临安候贺家是个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外头看上去人五人六。里头臭得人不敢仔细嗅…好好的侯爷夫人死得不明不白,撒手归西之后。一双嫡子嫡女,一个姨母养一个舅舅养,父家宗族倒撒手不管了…不过也好,这样长大的哥儿耐得住事,也懂得疼人,方家家教也好,若景哥儿是放在侯府里长大的。你爹还不定看得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