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1 / 2)

行昭闭了闭眼,再翻了个身,终究是坐不住了,轻手轻脚地撑起手来向外爬,爬到一半发现,床的外侧空空的,老六已经下江南去了,叹了口气儿,起身披了件外衫,绕过屏风出去一瞧。

小阿舒砸吧砸吧着嘴,睡得正熟。

船队的消息不好传回来,岸边的哨所就那么几个地儿有,行昭本以为**日内,老六那头的消息是传不过来的。哪晓得五月初八,天津营卫司就传来消息,说是河道淤堵,船队停滞在了天津辖区,不好再往南下了。

行昭瞬间明白过来。

六皇子临行前那几个月里,日日应酬,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天津营卫司总领邵士其长子邵远是定京城里有名的少爷郎君,风花雪月无一不通,常常都凑在一块儿喝酒的局里…

六皇子一个反手,轻易又把球踢回给了陈显。

你要耍赖,好,我不耍赖,我只出老千。

反正我定京城是出了,好名声是搏到了,不是我不想走,是那河道几十年没经历过这么大阵势的船队,河道要淤堵,走不通道儿,干我何事?

你陈府离皇城有多近,我天津离定京又有多近,出了事儿,我翻身上马,半宿就能赶回京城里来!

儿子要不要舍,大牌赌不赌一把,全看你。

六皇子在天津滞留了三四日,东南战事一直未平,隐隐地好像战局又向北延伸,贺行景带的兵…

那可都是从西北调任过去的铁血真汉子啊!

陈显牙一咬,儿子一早就是做好心理准备要舍的,他不愁没儿子,今生讲今生事,来生再说来生话,这辈子都没过好,下辈子还能顾得了?

奈何老妻哭闹不休,他只好心不在焉地出了个笨招,好歹暂时平了平老妻的怨怒。

六皇子在天津停滞愈久,东南战事愈往北靠,陈显整个人就像绷紧了的弦,不经意间被猛地一拉,反弹到了自己身上。

陈阁老连夜调任贺现接手西北事务,陈放之三百里加急往江南赶,速与端王汇合。

陈放之拿着朱批皇绫的调任,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三章 崩(上)

【昨天有亲说阿舒长牙说话是不是快了点?俺自己不知道,就去百度一下…度娘真是个骗子!】

论陈放之脸色再白,心里再慌,这旨意既是皇命,又是父命。身旁的幕僚皆是陈显的人,劝来劝去,无外乎那么几句话,“小陈大人是阁老的独子,是陈家的独苗苗,阁老弃了谁也不能放弃您不是,老老实实地去,江南官场,阁老全都打点好了,您和端王保持距离,谁也碍不到谁!”

呸!

去他妈的谁也碍不到谁!

端王是主,他是臣,两个人行居都在一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端王身边带的那些人手岂不会没了后顾之忧地将他….将他做掉吗!

陈放之牙一咬,一屁股蹲在西北,久久不挪窝。

自个儿的命可没人帮忙顾惜着,只能自己惜命!

陈放之磨磨蹭蹭了半个月,端王就在天津滞留了半个月,贺行景手下的兵一路从东南逆行至江浙外海,与江浙总督遥遥相望。

现如今,贺行景绝对不敢反,更不敢在江浙官场的眼皮子底下妄动,平海寇是平海寇,转身内讧,矛头调转到江浙沿岸,也只是为了震慑罢了!

内事不平,外事必乱。

六皇子这是在胁迫陈显!

陈显八百里加急,信笺未送到陈放之手上,反而送到了首席幕僚的手上,信上很短,几个字而已。

“把陈放之送上船。”

只是在表述一个结果,是不是表明过程如何。都随他们?

是捆是绑,还是下药。

京城都不插手过问。

陈显放手了,幕僚放心了,陈放之…被放倒了。

几番折腾之后,天气已入盛夏。

陈放之以绕路耽搁为由,先行至江南,贺行景带的兵和江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