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3)

应邑小产了,把所有的账都记在了他的头上,虎视眈眈地随时随地都能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梁平恭又豺狼在后。他如今是进退两难,还不如先发制人!梁平恭是胆子大,应邑有靠山,只有他,他什么也没有!不,他还有时间。方祈对他的恨没有对梁平恭的多,他还能活下去,他还可以依附在方祈身上活下去。就算活得没那么体面,没那么有气节,等等,气节是什么?既不能吃又不能穿,鬼才稀罕它!

“梁平恭敢伙同应邑伪造老子的通敌信。倒卖军资加上诬陷戍边大将,应邑那娘们是皇帝的胞妹。有太后做靠山,就算东窗事发,她也可能侥幸留条命。我的驸马爷哟,别人不晓得你和应邑那档子事儿,老子是摸得一清二楚,那娘们怀着贺琰的孩子逼死老子妹妹,却还是你顶的缸,你让那娘们孩子都没了,她能给你好果子吃?西北老林里头有句话叫‘不惹有崽子的雌狮,不留被蛇咬了的胳膊’,两样随便沾上一样,小命儿都不保,还不如把自己推脱干净,先保住条命。”

方祈说这番话儿的时候,一副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承认,方祈是在拿裹着糖的黄连诱惑他,可他竟然动了心。

继续忍气吞声等下去,只有鱼死网破,还不如现今趁着两方还没反应过来,率先反水!

先下手为强,至少不能让自己坐地等亡,他还有老子娘要养,冯安东想起白发苍苍的老子娘,神色晦涩极了,他不忠不义,可他是果真孝顺啊。方祈那日似是随意一问“冯驸马是邕州人?正好我有个故旧在邕州当差,可以相互关照关照。听说冯驸马尚了公主之后,令尊就从爱好种地变成了爱好买地,手笔极大,如今怕都有近千亩良田了吧?”

方祈后头的话没问,冯安东却听得手心发腻,这是隐晦的威胁。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手里握着钱财的平民,官家还没发话,就能有人扑上来恨不得能从你身上活生生地撕下几块肉来!

仪元殿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就算没有亮光照进来,铺就而成的青砖地照样光可鉴人,影影绰绰间,冯安东到底横下一条心,憋住一口气,心里头既有报复的快感,更有不安的忐忑。

“微臣打开一看,原来是方都督写给鞑靼主将托合其的一封信,里面既有兵士排列,也有城中军备,这分明是一封通敌信!可再一想,方都督和扬名伯生擒托合其凯旋回京,这...这又怎么可能会有通敌叛国的行当呢!前些日头是微臣妄言冤枉了方都督,微臣悔不当初,当即来不及细想,拿了信就想入宫面圣,以求个公道。”冯安东顿了顿,腰板伏得更低了,语气里悲恸难抑:“谁曾料到长公主神情激动,上来就抢,微臣一时心急,便推搡几下...方才酿成大祸...”

PS:

这几天忙得四脚朝天,么么大家。

正文 第一百二五章 分崩(上)

自鸣钟钟摆向左右来回摆动,陌生的“咔咔”声一下一下地极有规律地在响着,冯安东额角的汗顺着鬓边一划而过,砸在青砖地上,一滴汗能有多深?

可冯安东直愣愣地望着汗滴,感觉像是一汪海朝他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皇帝稳稳地坐在上首,没开腔也没出声。

难耐的沉默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冯安东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软了,伏在地上将眼轻轻抬起,他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这样至少能脱开应邑流产这一桩事的罪责了吧。揣在怀里靠近胸腔的那封信,烫得炙人,方祈的胜券在握,证据充足,他不出面,却让自己出面,无非就是把准了自己得罪了应邑,被逼到绝境想要奋力一搏的心态...

冯安东感觉自己像被豹子逼到悬崖边的羚羊,面前横着的深渊,不跳过去就会被豹子咬死,若是横下心来跳,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

“应邑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更是太后娘娘的掌珠,微臣以下犯上,僭越上位,祸已酿成,微臣亦心有戚戚...”

冯安东再一抬头之时已是眼眶发红,满眼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冯安东心里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