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治不好,后来找到我七叔,我七叔给他算了算,就让他改名换姓,叫做柳不花,病情终于没以前那么严重了。”
说到这里时,他们也恰好走到柳不花的房门前。
柳不花窗户没关,于是他们透过没合拢的窗户,就看见柳不花拿着那种给植物喷水用的小喷壶,在往自己头上“滋啦滋啦”的喷。
“大哥,你在干嘛?”沈秋戟皱眉,锤了锤窗户制止柳不花。
柳不花听到沈秋戟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身体僵住,然后缓缓将小喷壶放下,辩解道:“今天太阳有点大,我在护肤,给脸补水。”
沈秋戟不说话,就用无语的目光盯着柳不花看。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大太阳?柳不花干脆说冬天天气干燥他还愿意勉强信一下。
柳不花被沈秋戟看得浑身不对劲,但想来柳不花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道理,所以他假装无事发生过,面不改色地走出房门。
“走吧。”柳不花对他们说,“先去给干爹他们上柱香。”
顾绒听到“上香”这个词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等柳不花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像是祠堂的地方时,顾绒已经开始感觉过分古怪了。
最后他们站在祠堂正中央,仰头望着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的刹那,顾绒脑海中那个猜测,终于凝聚成句了:沈秋戟的七叔,不会已经去世吧?
这样沈秋戟总是说他七叔不好联系的话,就讲得通了因为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无法用电话啊信件什么的联系上,如今沈秋戟来带他“见”七叔,说不定是像问米那样,请故去的鬼魂上身。
沈秋戟不知道顾绒在想些什么,他把点燃的三支香递给顾绒,自己和柳不花也拿着一株,然后招呼顾绒在画前的蒲团上跪下:“来,给七叔磕个头。”
顾绒乖乖地照做了,在将香插入香炉时仰头仔细看了看墙上的画像,方才因为有些震惊他没把画看全,只看了个大概,如此再细细打量,顾绒终于得以看清,这幅画上绘着一名身穿雪青色长褂的青年,一头乌发长至腰间,用一根红绳松松绑在脑后。
而他衣裳的肩头绣着一杈新绽的梨花,栩栩如生,花瓣皓白,乍一看去仿佛真有梨花落在他的肩头。
青年坐在桌旁,以手背撑额阖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通身气质如同肩头那杈梨花,清清冷冷,淡漠胜雪,偏偏他的脚边,却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兽,用利齿死死咬住他的衣角往旁扯着。
顾绒不认识这只恶兽,觉得它像是老虎,却又长着一对翅膀。
这时,上完香的沈秋戟微微推开半步,弯腰对着画中青年低头道:“师父。”
他话音才落,画中的青年竟就睁开了眼睛,垂眸目光淡淡地睨向他沈秋戟,未几,又侧眸瞧见顾绒,顾绒被这突至的变化唬了一跳,青年瞧见他怔愣,原本抿平的唇角忽地挽起,眉眼弯弯,笑意温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