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唯一的光源就在向晚的身上。她一圈一圈地飞旋,如隔着一层雾,看见湖里水波荡漾。一开始是慢的,随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众人仿佛看到了孔雀的舞蹈,迎颈,抬颚,回首,开屏。

众人敛息屏气,唯恐惊了眼前的那只孔雀,谁知这时她脚踝上带着的成串金铃,叮叮咚咚,如山间的溪水,让人心神一宁,正要从那遥想中挣脱出来。

然而,一转身,却是更激烈的舞蹈,这铃声,还有耳边若有若无的鼓声,仿佛踏在了众人心上,这时,笛的清越,箫的低沉,陨的暗哑,还有簧管和提琴的靡靡。此时的孔雀仿佛变成了孔雀女,迷离诡异,眼波儿一转,那绝代的风化,绝世的风姿尽现无遗。连空气中的脂粉香都似乎是那来自异域的暗香。

那台下的男人早就一见之下色授魂与,个个脖子伸得长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那流到口边的口水,坐着的双拳紧抓,站着的双腿抖动,脸上血气上涌,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若饿狼般死死盯住美人,眼睛随着美人的动作而转动,露骨的眼光似想剥去美人身上的层层轻纱。

即使见惯风月如东少之流,也不禁面红耳赤,鼻上薄汗一层。

忽然一阵高亢的笛声,那迷离悠扬的音乐嘎然而止。舞停了?结束了?

人人都如同好梦初醒,失落不已。

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百乐门。

“二公子,东少,什么风把您两位给吹来了。”百乐门的张经理连忙迎过来,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是在打我们向晚的主意吧?”

“西北风!”东少也对这番话显然是毫不在意,接过张经理递过来的烟,并不点上,只是拿在手上把玩,依旧是用那副公子哥的调调说,“如今全绥州的男人怕是都跑到你这百乐门来了,我那九重天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往后怕是要喝西北风度日了。”

这话说的,张经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况且有个霍二公子坐在边上,只好尴尬地说,“东少说的哪里的话。我这点小场面怎么入得了您的眼?”

“入得了入得了。我还想来和张经理你说说赶明儿我那关门了,我可要到你这里来混口饭吃。”谁都知道霍二公子和东少私交甚笃,得罪了东少不是间接得罪了霍二公子,得罪了霍二公子就是得罪了霍家,得罪了霍家,还是赶早收拾包袱离开这绥州城吧。

“东少真会开玩笑!”张经理那亮晶晶的脑门上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点点汗珠,继续陪笑道,“我让向晚过来陪陪您两位?”

“苏向晚只有一个,我们却有两个人,张经理是让她来陪谁啊?”东少依旧是笑着,斜斜地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

那张经理都快跪下了,这小祖宗不是来拆台的吧?“当然是,当然是……”

所幸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霍二公子终于开口解救,“张经理,你下去吧,不要理会他。”

“他妈的!他这里生意这样好,老子那里都快蒙层灰了!”张经理一走开,东少就骂开来。

“你那里的不是大腿舞就是南洋舞,连我都不屑看。”霍清宁接口。

“老子回去就让她们给我跳钢管舞!”东少忿忿。

“二公子,东少。”却是向晚过来了,显然是刚换下衣服便赶了过来,脸上还有跳舞留下的红晕,对着他们,盈盈一拜。

第 7 章(修改)

得体的举止,无懈可击的笑容,潋滟的眼波。俨然是一个当红舞女的架势了。霍清宁坐在那里,穿过吐出的烟雾,他仿佛看到一年前那个在锦海棠门口卖艺吹箫的女子,漫天的风雪,满是尘土的大衣,苍白的脸色。如今那副如猫般慵倦,像丝般妩媚的样子,竟耀眼得让他都不忍逼视。正有点心浮气躁的时候听见有人说:

“二公子,东少。招待不周,请移架二楼包厢!”却是百乐门的老板黄兴。东少对着黄兴欠了欠身,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霍清宁已站起来,说,“那就麻烦黄老板了,我们正好有这个意思。”说完就先一步跨出去。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进包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