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旁边有车鸣笛,贺卓群没听清楚,也不想多问。

郊区的老居民楼又小又破,楼道狭窄阴冷,贺卓群牵着王晓超的手让他自己一步步上楼梯,景彦则在后面像大爷一样双手抱胸跟着,即便王晓超一直探出一只手示意他一起拉上也一动不动,脸上的嫌恶掩盖不住。

“放下你的脏手!恶不恶心,洗干净再碰我。”

贺卓群能忍受他这么说自己,却听不得他这么说别人,硬梆梆地说:

“有你这么和小孩说话的?你要是再这样,就滚远点,我们家不欢迎你。”

景彦一怔:

“什么你们家,我不是……”

贺卓群听都不想听,抱起王晓超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景彦很快跟上,在后面问:

“你真的生气了?为什么?”

“因为你这样说话会伤到晓超的心。”

贺卓群边说边打开门,想把他关在门外,王晓超的小手却扒着房门不让他关,眼巴巴的看着景彦,一点儿也看不出伤心。

贺卓群一时无语。

景彦从小就受尽宠爱,不管说的话多么刺耳,做的事情多么恶劣,都会被人轻易原谅,就连他不到三岁的小儿子也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叛变,更别提其他人。

景彦从门缝里钻进去,歪着头继续问:

“那你呢,我这么说你你会伤心吗?”

贺卓群没有回答。

他当然会伤心,可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既然都结束了,聊这些太过暧昧,好像他们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

他撑着门走到外面,对里面两个人说:

“晓超,爸爸之后得去干活,你和大哥哥好好玩吧。”

王晓超乖巧的点点头,嘴角快扯到后脑勺,伸手就想要景彦抱。

门合上前,他看到景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内心开始幸灾乐祸,心想王晓超性格外向好动,又很黏人,绝对能把景彦折腾死。

景彦虽说性格古怪,但极其厌恶动手打人,觉得使用暴力丑陋又无趣,遇到不顺眼的人要么阴阳怪气言语攻击,要么命令他上去揍人,自己绝对不动手。

对于这种人,王晓超这样的小孩儿简直就是天敌。

养活王晓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托儿所一个月要五千八,开公交车一个月工资不过七千多一点点,他还要交房租,水电费,又没有存款,根本不够用。

他不得不利用下班的时间去挣点儿别的钱,前段时间是在工地搬砖,这几天在附近找了一个超市,负责晚上搬货,都是出卖力气换点儿钱。

不过他也只能这样。

高中时,他为了能和景彦一个班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同样是每周花十几个小时做爱,景彦永远年纪第一,他的成绩却很快落后了下去,最后高考分数只够一个普通二本的招考线。

他没有怨恨过景彦,如果没有景彦,他或许连高中都上不了,更别提考上了大学。只是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办了退学,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的文凭,不至于什么兼职都找不到。

搬货的工作枯燥且乏味,贺卓群很快收拾完,和超市主管核对好数量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里走去。

夜色浓重,老旧小区的每一扇窗户都透着不同的光,他家也和其他家庭一样亮着,阳台窗口还趴着一个收拾到反光的干净小脑袋和一个漂亮大脑袋,正探头探脑的看着小区门口,好像他是在外辛苦奔波一天的男人,即将回到妻儿身边。

过去只能在梦里出现的场景,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看到景彦的眼睛后,心中的那点儿仅有感性瞬间消失不见。

那双眼里的淫邪欲念都快化作实质,如果不是王晓超还醒着,景彦绝对会在门口就扒干净他的衣服,把他操得呜咽求饶,不停的高潮喷水。

他怎么能忘了呢,他只不过是用来发泄欲望的淫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