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孟晚钟应该和杜瓴不熟,而他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快雨想来想去,目前只能联系到孟落英。
谁知杜瓴听了,竟摆摆手:“没有啊,我很自觉,不请自来的。”
快雨:?
“你敢信吗,孟落英说我像饿死鬼,容易把孟府吃垮。”
杜瓴撇了撇嘴,“我看,她也是鬼,小气鬼。她偌大一个孟府我怎么可能吃得垮?!”
快雨想了想:“……开玩笑的吧。毕竟你被孟府下人盯上过,邀请你进来未免太招摇。她可能是在怕这一点。”
他冷哼,并不回答。
一盏提灯被扔在脚边,发光悄无声息他支着筷子,神色百无聊赖,显然是一个人坐久了。
接着,杜瓴的眼珠一转,落在快雨身上,他指尖弹弹酒杯杯身:“刚好闲的,来玩会儿?”
“……玩儿?”快雨狐疑地眯起眼睛,好奇道,“玩儿什么?”
他们繁金教徒都玩些什么东西?
“猜枚。”杜瓴抓起一把瓜子握在手心,“猜单双,输了喝酒,怎么样?”
“……”就这?
快雨望望远处明亮未歇、热闹依旧,心想着时间还没到,于是便爽快答应下来,“你确定吗?猜枚我可从来没输过哦?”
杜瓴当即瞪大眼睛,对她的大放厥词十分震惊:“这么嚣张?我不服,来战!”
……
“我服了。”
杜瓴顶着一张被酒气熏红的脸,怒拍桌面,强烈怀疑人生中,“你已经连赢七把,而我每一把都输,这合理吗??”
瓜子果仁都因这力道随桌面震颤。
快雨淡定自若:“我说了,我必赢。”
有存读档辅助,当然不在话下。
谁来都赢不了!
“啊啊啊我不信!”杜瓴抓耳挠腮,“你是不是用了法术?还是融了什么特别会猜枚的鬼?”
……不是,谁会为了猜枚专门去抓一只赌鬼啊!!
快雨无言,过会儿又给对方补了一刀:“恕我直言,赢你不需要法术。”
“这么讽刺我?”大概酒劲上来了,杜瓴开始演技大爆发,痛心疾首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快雨感觉他醉酒糊里糊涂的样子好笑,但还是憋着站起身,打算向他道别。
还没等快雨开口,杜瓴竟先看出了她的意图:“就走了?”
“嗯。”
杜瓴打了个哈欠,烦躁地揉揉额角。
“……算了,跟你相处挺有意思的。看你这么会赌,我认可你了!姑且提醒你一下吧。”
他说,“今天我看到有个可疑的男人混进孟府,看样子,他好像也是繁金道教的,但我不认识。”
“总觉得那人会搞什么小动作,你和孟落英还是小心点儿。”
快雨呼吸一顿,摁住桌面,身子向前倾倒,急急追问:“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杜瓴皱眉:“啊,我记得是……”
*
红。
鲜艳热烈。
他站在恣意盛开的雪白花树旁,保持着仰望姿势,纹丝不动,衣衫的颜色竟比周遭一切都还醒目两分。
快雨定在拐角处,扶着墙,强压喘息使其平稳。
……所以为什么要跑着来找他呢?
快雨突然为自己的头脑一热生出懊恼。
现在离近了,反倒有点不敢上前。
她半边脸庞没入阴影,心生退意。
要不还是回去吧,他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快雨后退两步,准备偷偷溜走。
这时,那人竟察觉到什么,向这边投来一瞥。
这一瞥,正正好与快雨四目相对。
今晚,那双眼睛竟没有被叆叇遮挡,有无数灯火的亮光揉碎在沉黑之底,星辰零碎的印迹才得以缀饰、停留。
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