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明白哈,这么一个欠揍的家伙,当初在繁金内层被大换血时,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思及此,杜瓴猛地僵住。
……好奇怪,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关于五十弦的这部分记忆。
明明在场的所有同僚,均和他资历一致、或者更为浅薄,因而,杜瓴或多或少都有印象……
可一轮到五十弦,脑袋里就混沌一片,如同一汪搅浑了的水,模糊不清。
尽管他确实有些眼熟。
杜瓴不由自主地耸肩,搜肠刮肚回想。
不对、不对!
说起来,五十弦如何能和他们一起行动来着?!
始末呢?缘由呢?为什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杜瓴前额冒虚汗,后知后觉毛骨悚然。
似只要五十弦想,他就可以自然而然以各种身份融入杜瓴身边。
真的吗?不可能吧?真的有人能做到这般瞒天过海?
意识飘忽时,还是五十弦拍拍他的肩膀,强行帮忙把思绪拉回来。
杜瓴倏尔一震,下意识想躲避。
五十弦轻声细语:“殿下,请让属下为方才的失言做出弥补。外面似乎有不速之客,容我和杜瓴前去查探一番。”
他温和地请罪,乍听之下毫无攻击性。
楚献南略一点头,他摆摆手,打发道:“去吧,若有异常,记得带人来见我。”
“是。”
没等杜瓴抗议,五十弦扣住他的兜帽,轻而易举把他整个人拖出屋檐。
“你、你干嘛?!”杜瓴奋力挣开,踉跄后退好几步。
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本就对五十弦的来历有点发怵,这会儿则愈惊惧加倍。
好像五十弦再敢前进,他就要立即不管不顾地动手了。
“反应这么大?我刚刚说有不速之客啊,你没听见吗?”
五十弦神情不变,末了,他看出来杜瓴的畏怯,语调还颇有些戏谑,“哦为什么突然感觉你很怕我的样子?我做了什么吗?你胆量原来只有这么点儿?”
最后他居然开始意味深长:“啊呀,就连没你厉害的人……她看见我都不会害怕呢。”
话音一落,不远处一簇花丛无风自动。
五十弦帽檐下的眼神在此定格,又火速转移,如不经意间随意一瞟。
……
快雨飞快垂眸。
她屏息凝神,静止原地,不敢乱动。
其实内心微死。
刚刚殿内那三人间的对话,快雨全都听到了。
先是借杜瓴的嘴证实了她的猜想此人的确是五十弦。
然后又被猝不及防提及,一下子成为了即将被捉捕的目标。
所以,她商量着与楚云却分头行动,打算沿两路偷偷溜走。
结果好巧不巧,五十弦领着杜瓴来了她的藏身处附近。
这就不得不让快雨陷入沉思……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快雨捏紧拳头。
“啊,可恶……”
激将法一激,杜瓴暂且压下心头复杂的起伏,环顾四周,“哪里有人,我怎么没看到?”
“学艺不精。”五十弦慢慢悠悠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她还没偷偷溜走呢,再仔细看看呢?”
杜瓴气不打一处来,可窥见对方那么游刃有余的态度,他不禁深刻自我怀疑起来。
四下分明无人,落得一隅僻静天地。
五十弦从何得来的自信?
思量再三,杜瓴索性咬破指尖。
无所谓,他有自己的办法。
杜瓴随手在一边脸颊画符,任凭诅咒侵蚀血肉,露出半边白骨相貌。
“要真有我看不见的东西,那说明,只是她暂时不属于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