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的一半权力,而尹玉钊,确确实实有四五天不曾入宫值过差了。
这证明尹玉卿说的不假,他这次怕是叫齐国公给打的厉害。
四夷馆实在是个吵闹不堪的地方,地板油迹嗒嗒,污水横流,进门便是一股子酒臭夹杂着各类香料的怪味儿,像羊臊味一般。
二楼上,照方位来断,恰就是当初宝如见尹玉钊坠落过的那间屋子,门微掩着,淡淡透出股子苏合香气,循香而入,半旧的绒帘隔绝内外,看不清里面。
宝如叫道:“侍卫长在否?”
帘子一把被掀起,是个胖胖壮壮的四旬中年妇人,高大到宝如几乎要仰视,答话却很亲切:“玉钊,你妹妹果真来看你了。”
虽心里早有准备,床帐揭起的那一刻,宝如还是下意识的捂了捂唇。
尹玉钊发似乱毡般散披着,趴在床上,两条长腿劲伸出去,搭在后面的床沿上。遍身赤裸,唯腰际盖着一点薄薄的羊绒毯子。
他背上并非鞭抽过的伤痕,而是烫伤过的烫痕,涂着油腻腻的膏药,一张脸苍白无比,唇皮片片翻翘着,似乎很久都没有喝过水了。
宝如示意苦豆儿出去,抱了只杌子过来,坐在床侧,柔声问道:“你爹打的?”
第172章 狸猫
尹玉钊咧唇一笑两瓣唇皮沾在一处费了很大的劲才张开嘴:“他将我搁到锅上蒸了想要蒸好我的逆反之骨。”
他一只手伸了过来宝如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低声道:“对不起这皆要怪我的。”
尹玉钊不说话轻捏了捏宝如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疼否?”她又问。
尹玉钊往宝如身侧挪了挪,不睁眼亦不答话,稳稳的睡着,呼吸淡而均匀。
外面鼓点和着栗特小子的唱调简直魔音穿耳。宝如挥着屋子里乱飞的苍蝇又道:“这地方也太吵闹了些,不如你搬到曲池坊我们那间院子里我差苦豆儿照看你可好?”
尹玉钊依旧不答话客人在此外面喧闹之声扬天他却睡了个香沉。
叫他紧攥着手挣不脱,宝如心说这是哥哥又在病中,也没什么的。遂静静在床前坐着直坐到日影西斜估摸着季明德该回家了,才慢慢有些心急,轻轻摇了摇尹玉钊的手腕,道:“侍卫长,我该走了,能否……”
她狠命一抽,尹玉钊立刻睁眼,将她的手攥了回去:“我已经四天不曾合过眼了,让我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