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着挑东西的。如今落败,她当然不好去,逛来逛去,她捡了家门脸最小,原来从未光顾过的绸缎庄,进去裁了两匹料子,又扯了一缎绒布,打算替季明德做两双鞋,再衲两件衣服,万一中进士,好叫他穿着出门谢客。
剩下手,还够给野狐和稻生一人衲件衫子呢。
出了绸缎庄,旁边一条窄巷,巷口上有个妇人在做糯米春菜粑,圆圆的鏊子上摆满了表面烤的金黄,圆鼓鼓的春菜粑。
这东西是南来的食物,那春菜亦是野味,和着糯米粉揉成面饼,里面包着咸肉、火腿并豆腐烂儿。
宝如小时候就爱吃它,总叫嬷嬷们管着不能如愿,既如今自己成家作主了,又不是什么权贵人家的中馈妇人,自然不必刻意作端庄要给下人看,既如此,吃几个又何妨?
她掏了十文钱买来三个,与野狐、张氏三个就着油纸包儿,边走边吃,正笑谈着,便见迎面走来个黑脸男人,乌靴长鞭,气势汹汹,两眼紧盯着她。
宝如瞧这男人面熟,正在想从那儿见过,那人忽而跃起两步,手中寒光一闪,竟是直扑她的面门。
恰这时候,宝如脖子后面亦有人拉了一把,一只春菜粑拖手,她已叫野狐护到了身后。
那人一记暗器叫野狐生生打落,见行凶不成,转身就跑。
光天化日,热热闹闹的东市上,竟有人当面行暗杀之事。野狐自靴中抽出匕首,转身就追了过去。
宝如心说这是调虎离山,你得护着我呀,可惜野狐跑的太快,她连他的衣衽都没抓到。
宝如见四周渐渐有人围拢过来,也不叫张氏,一人拐进方才那摆着春菜粑摊儿的小巷,准备从那巷后躲到后面的宝芝堂去,刚拐进巷子,便见一人鼓着掌迎了上来。
这人身着紫袍,戴无翅垂珠的硬幞,是个白面太监,笑道:“赵姑娘那小厮也算是个人中龙凤,瞧那一身轻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厉害。”
宝如认得,这人是王定疆的干儿子王朝凤,是个内侍,既王定疆死,只怕他如今是内廷的总管大太监了。
她一笑道:“王公公说笑了,他不过一个混小子,那里来的身手不凡一说。”
抢人不成,王朝凤上前一步道:“赵姑娘大约不知道,咱们皇廷逢三月就要补宫婢,充新人。你是太后娘娘特意点名要的人,从今往后,你得跟咱家一样,住在宫里了。”
那份血谕一日不毁,白太后便夜不能眠,若跟着王朝凤入宫,吐出血谕是死,不吐只怕也不能活着出来。
宝如颇难为情的一笑:“不瞒公公说,我如今毕竟是个有家的妇人,而宫中婢女,都是未成亲的小姑娘们,我一个妇人如何能入宫作婢?”
王朝凤的马车都到眼跟前儿了,他笑道:“赵姑娘可真是会说笑,你成亲了,太后娘娘怎能不知道?须知,你们相府一府的人皆是贱籍,你那一纸户籍,如今还在京兆府锁着了,未销贱籍,又怎能与平民成亲?”
他这一说,宝如的脸色果真变了。
第84章 抓瞎
须知大魏律令贱籍之民属于官府售受的私产若无一纸平民户籍是不能跟平民成亲的。但秦州地方僻远大多数人成亲不过私下写张婚书并不会刻意到官府备案。
所以宝如和季明德拜了堂行了婚礼但在官府并无备案婚书。
白太后此时来这样一道,当是想坏她和季明德的婚事,那又是为何呢?
宝如断然道:“当初皇上金口御言赐我兄妹还乡的,如今又说我是贱民,难道国之天子就是如此的出尔反尔?
凭你怎么说我也不入宫还请公公让路,我要回家了。”
王朝凤脸色一寒也不废话扬手一招他身后一群武装的内侍也立刻围了上来将宝如团团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