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算无人照我。林桐芝景壮人胆,终于怯生生地开口,“你不是来骂我的吧?”李玉喜扬了扬眉毛,“哼,你还好意思说!亏我还以为你听了传闻会想不开拿自己来逗你开心,你就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嘛。”
林桐芝自知理亏,牵了李玉喜的手摇了又摇,就象小狗摇尾乞怜一般,“好李玉喜,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啊,人家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嘛。”
李玉喜看着她大眼睛映着月光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不忍再逼她,只是说,“既然你已经打算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再顾着什么其他的东西啦,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经营,开开心心的就好啦。” 林桐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她负着手背过身子面对着李玉喜,小跳着倒退,一边大言不惭,“是嘛,我也觉得我配他是足够啦。”李玉喜只是纵容地看着她,象看着自己家里的小妹妹,黑暗的月色遮住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玉喜匆匆地来,林桐芝陪着她吃了豆皮,吃了武昌鱼,逛了汉正街,游了东湖,也就返回长沙了。林桐芝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落在这件毛衣上,整整打了三个礼拜,毛衣终于完工了,浅灰与黑色的结合,花纹新颖,对眼球极富冲击力。林桐芝一边吹着自己有些肿痛的手指,一边欣赏着毛衣,不觉暗自得意,衣服漂亮倒是其次,她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季节。她趁着没课时飞快地把它寄了出去,过不多久,她就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夹了两张照片,照片里某人穿着那件毛衣,神气活现地在对着她笑。笑得林桐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心里漾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甜蜜。日子就是这样,在思念的痛苦,爱恋的甜蜜,以及对重逢的期盼中慢慢地流淌,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各各不同,可是于林桐芝而言,幸福的到来无须狂风骤雨,只要如家乡屋后的小溪一般细水长流便已足够。
一个学期很快又过完了,林桐芝意兴风发地踏上了回家的列车,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暑热暄暄,七月的武汉不用说是极热的,学生专列上人倒没有寒假时那么多了,可因为毕竟是学生潮,她还是没找到空位子。于是她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放下行李包,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她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她拿出一本读者在行李包上坐下,翻几页书又扇扇风,倒是颇为惬意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轮子轰轰隆隆地终于停了下来,列车上又涌上来一群学生,大家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车厢里转了一圈,大多无功而返。很多人就学了林桐芝在车厢连接处临时安下身来。不久,这个地方也同其他车厢一样热闹起来,坐定了的学生开始呼朋唤友,又有同学好友车上偶遇的欢呼高叫,林桐芝旁边有两个女生就是后者,惊喜之后就开始以林桐芝熟悉的口音叽叽咕咕地高谈阔论起来,林桐芝想起自己与李玉喜见面的往事,不觉莞尔。然后,两个女生的议论中不时飘出几个让林桐芝觉得耳熟的名字,呀,居然还是林桐芝的校友,温馨之余,林桐芝不觉竖起耳朵,来了一回非礼也听,反正听的也是自己或熟或不熟的人的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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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应该是理一或者理二班的,女生嘛,到哪里都免不了八卦,林桐芝津津有味地听着,心下一边胡乱进行了点评。但是很快的,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她很快听到了一个她并不是那么想听到的名字:李丹心,然后她听到了让她的心揪起来的一句话。
一个女孩子带着些不知是揶揄还是羡慕的口气叹道,“人家李丹心的命就是好,学习好,长相好,家里条件好, 男朋友也是一等一的,谁说人没有命?我后天回家就去拜菩萨去!”另一个不以为意,“什么啊,李丹心也满辛苦的说,人家顾维平的女生缘不要太好哦,一年里给他寄围巾毛衣的女生都不知多少啊。”
她的心咚咚咚地乱跳,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传言,一切传言都是不能相信的,可是她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更多,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来话的方向倾斜,然后,果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形象在两个女生的口里描述出来了,“听说了没有?顾维平班上一个女生,一直死缠着他,连被他们蒋老师骂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