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霜启唇欲解释, 瞧见?长孙策剑眉星目之间的愚蠢, 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和没开窍的混天道解释他估计也听?不懂, 不如直接告知他该怎么做。
祝如霜道:“日后, 若你碰见?玄机和时雨单独相处,万万不要去?……”
“打扰他们”四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传来贺兰熹几近崩溃的声音:“……第三步要加什?么进去?和云水露一起搅拌来着你再说?一遍要加什?么!你告诉我,你大?声地告诉我!”
长孙策一听?, 幸灾乐祸笑得直打滚:“刚刚是贺兰熹口口声声说?才不会嫌弃宋浔的吧, 我没听?错吧!”
祝如霜:“。”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太华宗考核“除名?”的全宗第一和第二坐在炼药炉旁,一个神色冷静, 一个有点想死。
“声音太大?扰民。”宋玄机用不大?的声音说?,“火荆棘?”
贺兰熹眼前一黑, 血立时冲进了脑子里。他在开始配药之前已经详细且反复地向?宋玄机讲述了药的配置原理,宋玄机也声称自己听?懂了。
所以,现在他们是在干嘛啊?
宋玄机不能这样……他起码不应该这样!
贺兰熹嘴唇微颤的样子让宋玄机排除了火荆棘的答案。他沉吟须臾,再次尝试:“烈阳之叶?”
“我们现在要配的是治疗岩浆之伤的丹药,你和我说?加火系药材进去??”贺兰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是想把大?家烤熟吗!还有,那叫‘烈焰之花’, 三界之内就没有‘烈阳之叶’这种东西!”
宋玄机:“我记得,《丹药学?》中?有以毒攻毒之说?。”
贺兰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炼药炉上:“以毒攻毒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有效果,而且岩浆之伤又不是中?毒!”
宋玄机:“这样么。”
“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贺兰熹双手?抱头?,喃喃道:“我说?的那么清楚,你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是我的错吗?”
宋玄机:“不是。”
贺兰熹:“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错!”
宋玄机见?贺兰熹已有癫狂之兆,压低声音道:“贺兰宝贝,冷静。”
“……你让宝贝我怎么冷静!”贺兰熹欲哭有泪,眼眶微微泛着红,眼中?充满对世界的怀疑。
以前,他听?说?某某道院的谁谁谁给师弟辅导功课,气到当场晕厥,醒来之后又吐了几口血才勉强缓过来,他还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那位师兄心里的苦,也明白为?什?么宋玄机帮他学?《九州史》的时候,时不时就要稍作休息,默默念一段清心咒再继续了。
他就不明白了,宋玄机那么冰雪聪慧,为?何只在《丹药学?》上捉襟见?肘不忍直视呢?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贺兰熹将脸埋进掌心,肩膀气到发颤。他听?见?宋玄机问他:“贺兰熹,你又要为?我哭了吗。”
贺兰熹闷声道:“不,我是被你的《丹药学?》气哭了。”
“别哭,”宋玄机扫了眼不远处的道友们,“人多,我不想硬。”
贺兰熹愣愣地抬起头?,眼泪摇摇欲坠地挂在眼尾,表情一片空白。
宋玄机:“抱歉,我在《丹药学?》上没有很?厉害。”
贺兰熹:“……”
过了许久,贺兰熹放弃挣扎地把脑袋抵在宋玄机肩头?。他还没有叫宋玄机“夫君”呢,他才不要在这种时候被宋玄机的《丹药学?》和“妙语连珠”气死。
一场大?战结束,他的道友们围坐在战利品旁,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而他和宋玄机却在这一方被火苗照耀的天地里,背着大?家,偷来了一个小小的拥抱。
“没关系,”贺兰熹在宋玄机耳边轻声道,耳语摇曳了少年的双边流苏:“你《丹药学?》学?得再不好,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