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睁大的眼睛也?被血月染成?了红色:“这是……?”

宋玄机道:“月蚀之潮。”

【月蚀之潮】一出?, 绯月所罩的空间不进不出?。贺兰熹和宋玄机就?此彻底被困在了鬼界第七站,哪怕是六道轮回阵也?无?法带他们回到阳间。

贺兰熹惊叹不已,绯色的眼眸让他年少青涩的美貌多了一份不一样的美艳之感:“好漂亮!”

宋玄机用余光扫了眼贺兰熹:“你更?。”

“我更?……?”贺兰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我更?漂亮吗?我……你……啊,多谢多谢!!!”

宋玄机:“无?须客气。”

贺兰熹:“但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夸我, 你会让我分心?的。”

宋玄机:“忍住,别分心?。”

贺兰熹:“?我又不是忍住真君, 我忍不住。”

用水对付沂厄真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就?像无?情道人多用冰系术法,崇尚“上善若水”的太善道则擅长对水的控制。

只见吊桥被冲毁的一刻,桥上的沂厄真君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弹指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天青色的身影稳稳地立在最大最高的那朵浪花上。

清平乐轻轻划过?忘川水,原本狂暴的忘川河忽然变得?无?比温顺,血黄色的河水变成?了太善道标志性的清透蓝色。

血月之红和忘川之蓝将鬼界第七站一分为二?,星陨月落,移山倒海,正是如此。

沂厄真君出?手反击之前,看到两个小的竟然还没走,怒斥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走啊!去找北洛上神的神像,你们祖师爷或许能突破【月蚀之潮】,带你们回到阳间!”

如果在当?今的鬼界有一种力量能帮助他们突破【月蚀之潮】的禁锢,那一定是北洛上神残留在神像上的神力。

宋玄机道:“走。”

贺兰熹不太情愿地“啊”了一声,举起一根手指哀求道:“不能再看一会儿吗?就?一会儿?我还没看到沂厄真君炫技他的【可平山海】呢!”

“不能。”宋玄机握住贺兰熹伸出?的食指,而后顺势将他整只手牵了起来:“有事情要做。”

贺兰熹知晓轻重,依依不舍地跟在宋玄机身后,来到了忘川河岸旁。

此时吊桥已毁,这一段的忘川河也?只剩下了斑驳血黄的河床。两个白衣少年凌空而起,两抹胜雪的纯白在绯月与天青之间悄然掠过?,

宋流纾红唇中溢出?一声轻笑:“跑得?倒挺快。”

东方既明看着昔日的同窗,今日的同僚,眼中的愤恨和失望几乎有了实?质:“宋流纾,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宋流纾似笑非笑道:“有意思?,我现在是何种模样?”

东方既明痛心?疾首:“你当?着时雨和玄机的面用【月蚀之潮】,你就?不怕误伤他们?你真的……连孩子们的命都想要吗?”

宋流纾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我说东方鸡鸣,你看他们也?看一年多了,不会还觉得?他们是普通的学生吧?”

东方既明一怔,也?不知这一怔是因为听见了少年时的绰号还是因为宋流纾的后半句话。他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流纾举起本命剑,精致华贵的妆容之下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伤感:“我不想伤你,但我必须拖住你。所以别废话了,来吧。”

*

贺兰熹和宋玄机来到迷魂殿前,暂时远离了两位院长的战场。

迷魂殿宫门大敞,没有半个鬼影,也?不见负责押送亡魂的鬼差和负责审判亡魂的判官,安静得?不同寻常。

绯月真君数次下鬼界,显然不是只找神像那么简单。贺兰熹不免好奇绯月真君以前在鬼界都做了些什么,搞得?鬼差们一见到血月临空一个个跑得比赶着去投胎还快,也?不知躲到迷魂殿的哪里去了。

两人走在冰冷的石砖上,两侧是一根根雕刻着烛龙的黑色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