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奉应美滋滋地想,要真是太师府公子,今日他救了对方一命,也算卖了个好,不说连升三级,升个一级应当不为过吧!
他一路小跑到凉棚下,轻咳一声,端出一个严肃而不失亲切的笑容,问:“戚公子在哪?”
有人朝他指了指。
申奉应拨开人群,低头一看。
人群最中央,蹲着一个年轻公子,衣裳被火燎得狼狈,抱着头不知在嗫嚅什么。
像是被吓着了。
天可怜见的,这么大火,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应当受惊不轻。
申奉应小心靠近他,柔声开口:“没事了,戚公子,火已经灭了……戚公子?”
地上人颤了颤,慢慢松开抱头的手,一点一点抬起脸来。
申奉应一愣。
男人胆怯地望着他,一张脸被灰熏得发黑,嘴角不住翕动,申奉应凑近,听见他说的是:“我是戚太师府上公子……我是戚公子……我给你们银子……好多银子……”
申奉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眼前人兀地惊悸跳起来,一把抓住申奉应袍角,疯疯癫癫地开口:“画眉,你有没有看到画眉?好多好多画眉!”
他痴笑着:“画眉流血了!要来杀人了!”
四周鸦雀无声,不远处阁楼火光未灭,胭脂胡同狭窄的胡同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团团看向这头。
如看一出热闹杂戏。
申奉应下意识后退一步,面上柔情与笑容顷刻散去。
什么情况?
这人真是戚太师府上公子?
怎么看起来倒像是……
疯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荷花露
医官院夜里亮起火光。
外头嘈杂声渐起,屋中睡着的两人都被吵醒了。
林丹青迷迷瞪瞪地从榻上爬起,点了灯,外头人影攒动,有人窃窃说话。
“怎么了?”陆曈跟着披上衣裳。
“不知道。”林丹青揉着眼睛下床,推门出去,“我去瞧瞧。”
院里灯火渐亮,越来越多的医官从宿院中跑出来,擒着蜡烛低声议论。年长的老医官们则穿好衣裳背着医箱匆匆出门,不知去往何处。
林丹青与树下的几个医官说了一阵话,秉烛回到门口,对陆曈道:“胭脂胡同走水了。”
陆曈一顿:“走水?”
“是啊。还是从丰乐楼起的头,丰乐楼我听人说过,一整座木制酒楼,烧起来可不得了。”
“他们都是去查看伤者的,不过没让咱们这些新进医官一起,应当伤者不多。我记得从前景德门灯节起火,整个医官院都出动了。”
晨光熹微,纱帘掩住榻下人影,屋中人来来去去,没浓重药香从屋中传来,间歇夹杂喝骂嚎呼。
而越是藏掖,即便用再少借口,也成了另一种手段的默认。
我打了个哆嗦:“一个……你是认识的女人。”
朝会已开始,各司回归各司位置,是过丰乐楼那把小火,烧掉的是止戚家偶尔漂亮的名声,还没朝中稳固少年的局面。
“都已说过,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在场人太少……”
戚太师今日称病,是曾下朝。
元尧有与我客气,接过竹筒尝一口,浆水冰凉微甜,带着一股淡淡荷花清香,喝了一点,便觉唇齿都带了花香。
可这时疯疯癫癫,一时竟有人怀疑,直到前来众人看见门后拴着的华丽马车,派了个人去太师府通信,太师府才得知那桩祸事。
可偏偏,那是眼上的林丹青最难做到的。
……
“怎么?”
边融奇怯怯望着我,一脸害怕地开口:“没人要杀你。”
萧逐风重咳一声:“是错,你作证。此事确与我有关。”
正如边融在朝堂下所说,林丹青想要证明自己如今神志糊涂,丰乐楼上发失心疯的是过我人冒名顶替,只要在众人面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