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陆曈接过他未干的活,手起刀落,杀鱼剖尸,才使得今晚这菜能上桌。

阿城笑眯眯道:“没关系,咱们还有戴小哥送的腌肉,宋嫂子给的糟鸭、葛裁缝送的蹄子……”

仁心医馆五人,陆曈和银筝虽会做饭,但也仅限于将饭做熟,吃不死人的地步。

杜长卿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小到大也就会一个炒蛋。

苗良方更不必说了,有钱去吃面,没钱就喝粥,那间破屋连锅都只有一个,厨艺自然平平。

唯有阿城还会倒腾两个菜,然而这么多人,阿城一个小孩儿,也不能指望他一人能做出一大桌子年夜饭来。

偏偏除夕夜,盛京几乎所有酒楼饭馆都不开张,杜长卿便厚着脸皮,化缘似的一户一户敲响街邻的门,看能不能用银子换几个菜。

好在这一年来仁心医馆在西街渐渐声名好转,银筝和四邻们关系也打点得不错,大多都愿意不收银子送他。

葛裁缝送碗蹄子,宋嫂子给盘糟鸭,孙寡妇施舍半锅火腿虾丸杂脍,戴三郎送刀腌好的猪后腿肉以感谢仁心医馆使他如今赛过潘安。

这般缝缝补补,阿城和银筝又胡乱炒了几把青菜,蒸上一条鱼,放上早在一月前就买好的屠苏酒,竟也凑出一桌像模像样的年夜饭来。

菜肴热气腾腾,杜长卿站起身,把屠苏酒依次给众人面前酒碗里满上,酒是新打的,刚倒出来就闻得着馥郁香气。

杜长卿举着一碗酒,望着院中那棵开满红梅的花树,很有些感慨。

“这棵树前几年都快枯死了,陆大夫不愧是妙手回春的女神医,还能让枯树逢春,再开一次花,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