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侧过脸去,靠在车壁上养神。

“……若是情况特别危急,我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理。”他含糊地道。

身边这人没有反应,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纪伯宰有些恼火:“放心好了,就算我能看着你死,郑迢也会出手救你的。”

兽车路过热闹的早市,两侧的小贩吆喝声顿时充斥了整个车厢。

“卖冬瓜茄子”

“六城杂货应有尽有,客官您看看?”

“冰糖葫芦儿”

明意突然睁开了眼。

她掀开车帘探出头,刚想伸手,那葫芦架子就已经被兽车甩去了后头老远。

悻悻地收回手,她继续坐着发闷。

“停车。”纪伯宰喊了一声。

“大人?”

“出门匆忙没吃早膳。”他下车走向旁边的馄饨摊子,“吃一碗再走。”

明意眼一亮,立马跟着下车:“我去旁边看看。”

不休抬手正想拦她,纪伯宰就喊他道:“替我去看着点锅,馄饨不要煮散了。”

“是。”不休边走边回头,就见明姑娘戴着满身叮铃哐啷的首饰,像风似的飞去那卖糖葫芦的地方,买了最大最红的一串,欣喜地举着跑了回来。

叮铃

她身上的环佩发出了愉悦的声响。

纪伯宰背对着她跑来的方向,嘴角跟着抬了抬,又很快压了下去,抽出一双筷子吃了两口馄饨,淡声道:“味道还不错。”

这家馄饨铺子因着生意不好已经快开不动了,得他这一句话,老板欣喜若狂,在他走了之后立马请人写了牌匾被纪伯宰夸赞过味道不错的馄饨。

此举顺利让他的铺子起死回生,当然那也都是后话了。

两人重新回到车厢里的时候,气氛好了不少。

明意咔擦咔擦地咬着糖葫芦,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悦。倒不是这糖葫芦有多好吃,而是她终于亲手买了一回,遗憾的事就又少了一件。

心情好,连带着看对面的人都顺眼了些,她笑眯眯地问他:“大人要尝一个吗?”

纪伯宰是不会稀罕吃这些东西的,她这么问只是出于礼貌和教养。

然而,他居然当真点了头:“好,那就尝尝。”

一串五颗糖裹的山楂,明意吃了两颗,还剩下三颗。纪伯宰要尝,她也不会太小气,给他一颗也就是了。

然而,纪伯宰接过她的竹签,却是当着她的面张开嘴,啊呜一口将那三颗一起捋走了。

空荡荡的竹签,懵懵的人,明意盯着上头残留的糖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跟人沾边的事他是半点不干!

气得将竹签扔在了地上,明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过身去,拿背对着他。

纪伯宰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突然想捉弄人一下,几颗糖葫芦而已,他也就想看人恼一恼。谁料,这人竟真生了气,背影都气鼓鼓的,头顶隐隐有烟。

他不悦,至于么,又不缺这一口吃的。

嚼完糖葫芦,他也将头别到另一边,不打算惯着她这脾气。

于是兽车就这么一路死寂地驶进了内院。

今日大司破天荒地在踏歌台旁边的风亭里等着,纪伯宰一到,就被内侍请了过去。

“爱卿呐。”大司难得慈祥地看着他,“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余光一瞥,发现司徒岭坐在旁边,纪伯宰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不等他回答,大司就接着道:“既然要将明意姑娘作为金钗斗者介绍出去,那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太寒酸,为此,司徒爱卿主动请旨,想认明意姑娘为长姐,将司徒家作为她的娘家,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意下很不如何,司徒岭此人心怀鬼胎,老在明意身上打主意,他不高兴得很。

纪伯宰张口就想推辞。

谁料,大司突然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