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带章台出府之后就下落不明,还是同屋的几个奴才告知,不休才注意到他。”

明意略略一想:“只是将章台引去揭穿许岚,倒没存别的什么阴毒心思,比起陷害大人,更像是在查案……”

话没说完,她闭拢了嘴。

纪伯宰斜眸:“怎么不说完?”

“大人慧眼如炬,哪轮得着奴在这里班门弄斧。”她傻笑,又想糊弄过去。

他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半阖着眼睨着她:“蠢笨的女子自然有蠢笨的好处,但你聪明伶俐,就莫要与我装傻。”

脸颊被他捏得生疼,明意嘟囔:“聪明的人活不长。”

“骗子更容易活不长。”

“……”反正都是她活不长。

明意挣开他的钳制,扁扁嘴:“奴是想说,司判堂说不定一早就怀疑大人您了,所以才派了人来府里。”

纪伯宰略略一想,摇头:“赵司判年事已高,早已名不符实,而他手下那些人,毛都还没长齐,谁能有这样的心计。”

比起司判堂,他更怀疑是内院。

不过无妨,平王一案最终也没有牵扯到他,那人也已经离开了纪府,之后只要小心些便就是了。

将明意扶正坐好,纪伯宰道:“这半个月我要留在花满楼打消他们最后的疑虑,你便留在府里继续唱你的大戏,待戏唱完,赏钱自会落在你枕边。”

明意总算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大人。”

纪伯宰起身,刚抬步又停了下来,略略有些僵硬地道:“青璃寡淡无味,我没碰她。”

流照君的主屋门口挂着六串大小相隔的珍珠,被他一碰,哗啦作响。

明意觉得自己可能是耳朵出了问题,居然把这珍珠的响动声听成纪伯宰在给她解释他没碰别人。

笑话,他怎么会解释这些东西,住花满楼半个月也不是花钱去超度人的,哪能真的什么也不做。

于是她就笑着道:“大人慢走。”

纪伯宰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微微松了口气,等走出去一段路又有点懊恼。

他这么说会不会让她太过得意?本是不该说这些的。

但再走两步又觉得,说清楚也好,明意那人多少有点洁癖,叫她觉得他不干净,往后可能再不让他近身,那多亏。

可还往前走两步,他又觉得,她只是一个小舞姬而已,哪有那么多脾气,他想亲近,她还能不让?

不休跟在后头,就看见自家一向从容淡定的大人在走廊上一步三顿,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愉悦带笑。

“……”怎么瞧都不太正常。

回头看屋子里的明姑娘就好多了,站在门槛里目送大人,满脸温柔。

然而,明意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可以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但绝不会碰她碰过还去碰别人的东西,所以纪伯宰这人她是不打算睡了,以后要不然给他下蒙汗药算了。

眼下对于她,男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那未完成的任务。

府中遭了难,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内院的修缮拨款,荀嬷嬷开始张罗着招泥瓦匠人,明意也就跟着她摸到了书房附近。

不得不说,纪伯宰不愧是整个慕星城最受期待的斗者,他的书房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修习晶石和相关案卷,全是上等斗者才看得懂的东西。

因着平王之事,荀嬷嬷对明意的戒备也小了不少,没再时刻跟着她,也容她在府里四处走动,是以明意就借着如厕的机会,在纪伯宰的书房里翻到两本慕星城特有的修习卷。

修习卷很厚,想不着痕迹地带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当场翻看。

飞快地翻了几十页之后,一块石头突然砸在了不远处的窗上。

明意一愣,慢慢将书卷放回原处,而后上前,将窗打开一条缝。

“小心司徒岭。”二十七站在外头,黝黑的脸上沁着些薄汗,“他年岁不大,知道的不少。”

如果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