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哗然,接着就纷纷大着胆子喊恭喜。

他们一路喊,纪伯宰就一路谢,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段婚事的喜悦之情。

原本按照礼部的意思,是直接由礼官将明意引进宫然后封典的,说是老祖宗的规矩,纪伯宰听着就冷笑:“我是青云这千百年来的第一个皇帝,你跟我说老祖宗,是谁的老祖宗?”

礼部吓得再不敢言,就由得他用民间的规矩去迎新娘子。

然而,聪慧的陛下没有想到,按照民间的习俗,还有“堵门”这一说。

周子鸿站在旧城府大门外,皮笑肉不笑地朝他道:“我等准备了二十道题,还请陛下答过之后再入门。”

纪伯宰嘴角抽了抽。

谁来堵门不好,偏是明意先前那些个后院之人,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刺,定是没那么轻易放他过去了。

垂下眼皮,他笑:“好啊。”

背后的手却是朝不休摇了摇。

罗骄阳会意,立马带人去绕侧门。

这三十来个人从里到外将正门堵得严严实实,硬闯都未必能闯进,他在前头答题,罗骄阳就带人从侧门绕后,将堵门的人一个个捂嘴往里拖。

于是在纪伯宰答到第五题的时候,门口就有了破绽,樊耀大喊一声“冲啊!”,身后几十个兄弟就起着哄往里挤。

周子鸿还准备了大难题在后头,眼瞧着他们硬闯,气得直拂袖:“粗蛮人!”

“成亲可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楚河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一看你就是成亲的时候没用心。”

急吼吼的新郎官哪有空答题啊,都巴不得早些抱得美人归。

周子鸿被他说得一愣。

他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就记得在她娘们门口被堵了许久,但他也不着急,就慢慢与人对着诗,最后还是里头的人等不住时辰了,将门打开迎他进去。

许氏当时笑着说他老实,他也没放在心上。

而现下,周子鸿突然明白,原来许氏当时不是夸他,而是知道他心不在她身上,强颜欢笑给他个台阶罢了。

如今许氏已经与他和离了。

说来好笑,当初想与他在一起,许氏是日日往他府上跑。后来要和离,也是许氏日日往他跟前跑,拉着他让他签下和离书。

他想了很多办法躲,硬生生拖了三个月,还是赌气签下了。

许氏心里有他,他知道,哪怕是和离之后也没有马上寻下一个夫家。之所以跟他闹,也不过就是想多得他一些关怀。

周子鸿想明白了,他来亲自送明意出嫁,与过去做个诀别,而后就回去迎她,好好弥补这七年来欠她的东西。

鞭炮声炸响,他回神,笑着进门去,叫里头的人别轻易背新娘子出来。

明意穿戴好凤冠,隔着冠上垂坠下来的珠帘,就看见司徒岭站在了她面前。

她有些意外:“信里不是说不来了?”

司徒岭笑了笑,转身背对着她蹲下:“明伯父腰背不好,这事儿总要有人做。我喊你一声姐姐,来背你出门也是应当。”

明意发现他又长高了,已经比周子鸿还高半个头,蹲下来的背看起来宽阔又结实。

她笑着伏上去:“我是不重的,但这一身装饰分量可不轻。”

司徒岭被压得闷哼一声,剑眉皱成一团:“陛下就是故意的,知道我会来背姐姐,金山银山都压姐姐身上了!”

明意笑弯了眼。

她察觉到司徒岭在颤抖,知他没有元力承担不起这么重的分量,于是偷摸用元力替他托住了自己的凤冠霞披。

然而,重量减轻,他依旧在颤抖,背脊一节一节,颤得像被雨淋湿的鸟。

明意神色微动,没有再说话。

司徒岭也没说话,他一步一步将明意背出这个院子,远远地就看见道路另一头,纪伯宰正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往后,我就不给姐姐写信报平安了。”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