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勾唇,她装没听见,继续收拾被褥。
六城大会比的不止是元力,还有生存能力,这不,刚到第一天客栈里就出现了一起下毒事件,虽然没有得逞,但各大城池的队伍都紧张了起来。
纪伯宰倒是心大,半夜爬上房顶跟郑迢喝酒。
以前的郑迢是万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还有修习没完成,喝酒多误事。但眼下也不知道怎么了,纪伯宰把酒坛子递过去他就接了,仰头喝了一大口。
巨大的月轮挂满了半边夜幕,纪伯宰睨了他一眼,哼笑:“对谁动情了?”
郑迢皱着眉道:“没有。”
“不动情的人哪能眉头也不皱地咽下苦尾酒。”他不以为然,“难得你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我不是为情所困,我就是觉得烦。”郑迢恼道,“女子柔弱,娇花易折,自己都活不明白,为何要来招惹我。”
“你若是没想法,任凭她怎么招惹你都不会放在心上。”纪伯宰拍了拍他的肩,“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别在我面前遮掩。”
想法吗?
郑迢看了看那巨大的月亮,轻轻叹气。
羞云姑娘生得好看,又有元力天赋,甚至能跟着他一起修习,这样的女子他要是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到底是柔弱了些,与他切磋三招都过不了,腿上一不留神就是一片青紫,看得他心里烦闷。
他不想成亲生子,有了牵挂的人出拳的速度都会变慢。但羞云想,她说若能成为他的妻子,那当真是最幸福的事。
这话不是没有人说过,可从她嘴里说出来,郑迢格外燥郁,不知如何是好。
一口酒闷下去,郑迢垂眼:“飞花城已经很久没有挤进上三城了。”
纪伯宰失笑:“慕星城更久。”
瞪他一眼,郑迢道:“慕星城现在有你,总是有机会的,但飞花城不一样,我已经没几年比试可以参加了。”
“我想在隐退之前带飞花城进一次上三城,我不想这一辈子的修习,连个上三城都拿不回来。”
有这样的不甘心在,他无法安于儿女情长。
纪伯宰了然,抿着酒突然道:“你我目标一致,说不定还可以同行一段路。”
郑迢一愣,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就沉了脸:“我要干干净净地……”
“没说与你们联手作弊。”他撇嘴打断他,“只是今年竞争激烈,少不得有人要出阴招,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人合作的。”
郑迢茫然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反正我要堂堂正正地拿下上三城。”
“好好好,堂堂正正。”他哄孩子似的点头,却又忍不住笑,“你怎么比明意还犟。”
提起明意,郑迢想起来问:“她还好么?羞云挺惦记她,时不时想起来都要哭鼻子。”
“挺好的。”纪伯宰眯眼看着月亮,“就是与朝阳城还有些恩怨没有了结,等了结清楚之后,她就自由了。”
自由?
郑迢摇头:“你还没我了解她,明献那个人生而心怀天下,是永远不会有自由的。”
纪伯宰皱眉,想反驳又好像没什么底气,只能长叹一口气。
郑迢忍不住睨他:“你也是为情所困才来喝酒?”
“这天下没有能困得住我的东西。”他道,“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在房顶上等人?郑迢觉得他有毛病,但没过一会儿,当真有人从远处街上抱着刚买的软铁回来。
天青色的衣裙扫过街上的青石板,明意抬头看月亮,正好看见房顶上立着的纪伯宰。
两人距离很远,但她莫名就是看见了他眼里的笑意,仿佛在说:终于回来了。
心里微微一跳,明意飞快地垂头,却又忍不住再瞪了他一眼。
大半夜不修习,上房顶装什么星星。
纪伯宰被瞪得莫名,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与郑迢道:“你看,她生气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动人?”